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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子兰悲恸已极,欲哭无泪。父亲遭受不白之冤,在狱中受此苦楚,令他心如刀搅。他暗暗发誓,今生若不能洗清父亲冤屈,誓不为人!
夏言办事雷厉风行,责令他的管家三天之内就把焦芳原来的宅院打扫干净,添置好一应物品,配备好家院、仆役、管事、老妈子、小丫环。事毕之后,还亲自陪同严嵩来到宅院。严嵩非常满意眼前所见到的一切,忙不叠声的向夏言称谢。
“惟中,你别谢我,要谢就谢皇上的恩典……我在朝中这么些年,还没有谁享受过如此殊荣!”夏言在说此话时,心里酸酸的,嘉靖赏赐给严嵩的东西,确实起出了平时的规格。夏言被擢升进内阁,成为事实上的首辅,皇上也没有赏深宅大院给他。然而,他没有将心里的愤然表露出来,依然一脸的笑容。
严嵩非常识趣,躬身向夏言施了一礼,朗声说道:“虽说皇恩浩荡,若没有大人举荐,惟中能有今日?大人于惟中恩重如山,惟中只有鞍前马后尽犬马之劳,才能报大人之恩于万一!”
严嵩几句话说得夏言十分舒坦,他在心里暗暗叫着:你记得就好!他带着严嵩在院里到处走走,察看那修葺一新的楼台亭阁,水榭花池,假山梅林,然后顺着雨廊回到前院:“严大人,你看还缺些什么,我叫管家再去置办!”
“夏大人,此以超出皇上的交代,惟中不敢再有奢求!惟中出生贫寒,在家只求温饱,能有读书之地就已知足,恩公待我之大德,惟中没齿难忘!”
“老夫是为大明江山社稷之计,才荐你进京,非私人恩怨所为!好了,不说这些了,既然安顿下来,就该早日把家眷接进京来,好一心侍奉皇上,也为老夫分忧才是!”
“大人,我已修好家书,即刻差人前去南京。”
夏言笑着说:“那要走到何年何月?我已派了八百里加急的官差,就候在门外,”他吼了一声:“来呀!”一黄衣信使应声而出,夏言叫严嵩将家信交给使者,他拿出一封公函给了使者,令他直送南京兵部。
“惟中,我已令南京兵部,接我手喻之日,即刻将你家人悉数护送进京,不得有误!”
严嵩感激涕零,动情的说:“为报夏大人之恩典,惟中即使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
严嵩回到家中,书僮喜子前来禀报,江西鄢茂卿前来求见。严嵩叫喜子赶快请进来,待喜子将鄢懋卿引进书房,他赶紧离座,几步抢上前去拉住这位昔日在南京的好友。鄢懋卿比严嵩小上几岁,是从四品的户部佥事。严嵩平素没有把他当成下属对待,反而因他才思敏捷,吟诗唱和时文如泉涌,将他另眼相看。这鄢懋卿平时表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常将“位卑未曾忘忧国”挂在嘴边,论起齐家治国之道,常有精辟的议论;议论起朝政,往往切中时弊。为人又有一副侠肝义胆,严嵩一直将他例入私下好友。
鄢懋卿见严嵩离座亲自迎上前来,慌得来赶紧双膝下跪,将身子一躬到地:“晚生鄢懋卿拜见严大人!”
严嵩扶起鄢懋卿,从他眼里看到几分对自己的畏惧、尊崇之情,过去自然、真挚的神态没有了。严嵩贸然猛省,自己今非昔比,已是朝中授了实缺的一品大员——礼部尚书,还冠以武英殿大学士之名,与在南京时不可同日而语。他得意中又有几分遗憾,明白从此以后,他与鄢懋卿之间的友谊算是完结了。
鄢懋卿在客座落座,只敢将半个屁股坐在太师椅上,身子笔直的挺着,两眼不敢望严嵩的眼睛,畏缩的盯着他的胸前。
“鄢兄,记得秦淮河上一别,已然一月有余,惟中在京城孓然一身,常常思念起故人。”
鄢懋卿见严嵩仍然与他称兄道弟,不禁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严大人,实不相瞒,你前脚进京,我几乎是后脚就到……”
严嵩好奇地问他:“为何迟至今日才来见我?”
鄢懋卿避而不答,微笑着问严嵩:“大人今日可有闲暇?”
严嵩一想他正好无事,这个鬼机灵的鄢懋卿平常总有惊人之举,所做之事总是出人意料之外,便冲着他点点头。
第十六章 金屋藏娇(2)
“那好,大人肯否赏光,屈尊到在下寒舍一叙?”
严嵩略感惊讶,京城官舍紧张,且京官多如牛毛,非达官贵人,家道殷实者难以置下房产。休言他人,自己若非皇上赏下这处宅院,如今他还呆在驿馆里。
鄢懋卿察颜观色,猜出严嵩眼里的疑惑,淡淡一笑:“大人是贵人多忘事,在下曾对大人说过,懋卿祖上曾在京中为官,置有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