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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晌、扩大骑兵、铸造红衣大炮等等,无疑在剜皇上的肉!何为?皇上为信道大肆新修宫阙大殿、向西域购买奇香异木,已然掏空了库房,这是其一;其二、嘉靖与先朝皇帝一样,天生厌恶瓦喇人,不准瓦喇、鞑靼来朝来贡、严禁边贸,包括听信夏言上书禁了海上贸易的都是他,公孙大帅提出准许瓦喇来朝来贡,不是有意和皇上过不去么?再者,皇上猜疑之心很重,三边总督本来就辖有铁骑三万、步军五万,红衣大炮六十多门,其尽是大明精锐之师!公孙大帅还想增兵扩制,皇上能放手他去做么?”
严嵩听到此,不由呆呆地看着他的儿子,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严世藩嘴里讲出来的:“虽然如此,也不至于要了公孙朔的命……”
“爹,我刚才讲的是表面原因,其实,要害不在于此!”
“呵,那是?……”
“从洪武初年杀开国元勋,到后来大兴文字狱,都是为了巩固皇权。大明一立朝,就实行的是大宋朝的兵制——兵无常将,帅无常兵,统兵之权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爹忘了嘉靖杀刘谨,锦衣卫的权力嘉靖都如此看重,何况屯边的重兵?若公孙朔直接将奏章上报嘉靖,事情决不会是如此结局;他先与夏言通气,这就犯了皇上的大忌!爹想想,一个是当朝首辅,一个是手握重兵的戍边大帅……”
严嵩惊醒了,大明王朝有两条禁忌:一是藩王擅自进京,二是边将结交近侍。公孙朔是手握重兵的戍边大帅,而夏言则是当朝首辅……这才是儿子说公孙朔必死的真正原因!
“不止于此!那夏言老儿自恃在朝中一言九鼎,嘉靖身边说一不二的,竟然附合公孙朔上书,不管他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他的所作所为也让嘉靖起了疑心。密捕公孙朔进京,就是最好的例证,三司迟迟不予会审,说明皇上在等时机。”
第十八章 尔虞我诈(1)
一席话,严世藩说得有根有据、有理有节,严嵩听后如梦初醒,同时也大吃一惊,他差点就铸成大错。还想救公孙朔于命之倒悬,并且将其公子带在身边。
“那……以你之见?”
“以孩儿之见……嘉靖是个反复无常之人,但拿公孙朔开刀,警告夏言,是迟早之事,爹千万不要附议夏言,倘若嘉靖问爹,爹仅须回答想起当年的洪武即可……皇上不会再多问。至于公孙子兰,皇上杀公孙朔必将斩草除根,到时爹也只有将他交出去。”
严嵩想起广武山古城与公孙子兰相会的情景,于心不忍。好在他并未向人做出承诺:“除此就无他法?”
“爹可掂量一下,孰重孰轻,是保他人的安危重要,还是自己的身家性命要紧?”
“好,此事就到此为止……”严嵩为儿子的真知灼见而喜,同时也为自己茫然不知如何应对夏言而忧。何不就如今朝中的大事再问问他,看他有何说法:“藩儿,你看这天下大事,爹该如何着手?”
“爹,当今大明虽然国泰民安,但不乏内忧外患。瓦喇王子也先重兵压境,东海倭寇频频骚扰,此为皇上的外患;河东、河西邓茂七与叶宗留的旧部,如今也死灰复燃,这是皇上的内忧。爹倘若未雨绸缪想出对策,皇上一定会大喜过望。还有,你为夏言出的条陈,增加江南的赋税一事,正合皇上的心意,但一直没有下文。何故?孩儿猜想不是夏言派不出人,而是他不敢再派他的人去。江淮盐运使这个肥缺,几任都因中饱私囊,杀的杀、关的关,他不敢再插手了。爹何不趁此保荐信得过的人,把住江南这一经济命脉?”
严嵩惊讶了,貌不惊人的严世藩竟然有诸葛之才!日后有难以决断之事,须多与他商量。他端起酒杯向着儿子,真诚地说:“藩儿,我敬你一杯!”
严世藩慌忙站了起来:“爹,不敢,还是孩儿敬你!”
“从今以后,你就在我身边,凡事替我想着点儿,担着点儿!”
“爹,至于各方人选择,孩儿猜想,你早已成竹在胸!”
严嵩放声大笑,鄢茂卿、胡宗宪、赵文华,该让他们一显身手了。至于如何运作,他已然心里有了底。
嘉靖令严嵩以礼部尚书兼翰林院学士衔入值西苑,但夏言经常借故不让严嵩进入直庐,严嵩时时徘徊在西苑,怕嘉靖突然召见,又不敢走远,就在园中走走坐坐,停停歇歇。一日,正好崔太监路过花榭,远远看见一人,似乎是新入朝的严嵩。他心里奇怪,大冷的天,严嵩不呆在直庐,那儿不仅暖和,还有吃有喝,为何踟蹰在这儿挨饿受冻?便向严嵩走了过去。
严嵩听见有人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