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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黑暗中响起一种声音,夹杂着他们向前飞奔所形成的呼呼风声,好象黑夜中幽灵的可怕威胁。
这声音使蓬佩的花白头发竖了起来。
“他们在喊:停止前进!”他低声咕浓道,“他们在喊:停止前进!”
“那么,应该停止吗?”子爵问。
“恰恰相反,”蓬佩叫道,“如有可能,用双倍速度逃,向前,向前!……”
“对,对,向前!向前!”现在子爵也象蓬佩那样害怕地叫起来。
“他们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蓬佩说,“你听见他们的响动吗?”
“唉!听见了……”
“他们30多人……听,他们叫我们……我们完了!”
“快马加鞭,哪怕把马累死……如果必要,”子爵半死不活地说。
“子爵!子爵!”有人喊道,“停下!停下!……停下,老蓬佩!''
“是一个认识我们的人,是一个知道我们带着亲王夫人金钱的人,是一个知道我们谋反的人。我们将受到车轮刑,被活活辗死!”
“停下!停下!”那人仍在喊。
“他们喊叫让人截住我们,”蓬佩说,“他们前面有人,我们被包围了!”
“我们向那边跑,从田地里跑,让追我们的人过去怎么样?”
“这是个办法,”蓬佩说,“好,往一边跑。”
主仆二人拉着缰绳,夹着腿,掉转马头向左,子爵骑的马灵巧地腾空跳过路旁的壕沟,可是蓬佩的马比较笨拙,跳过沟沿太近,土地坍陷,连人带马摔进了沟里,可怜的老仆惨叫了一声。
子爵过沟后已走了50步远,听到了遇险的叫声,尽管他自己也很害怕,但还是掉转马头,来到同伴的跟前。
“谢谢!”蓬佩叫道,“赎金!我投降,我是康贝家的人。”一阵狂笑算是对这种可悲呼喊的答复,这时子爵来了,看见蓬佩正在拥抱着得胜者的马蹬,那人用笑得喘不过气的声音,试图让他放下心来。
“卡诺尔男爵!”子爵叫了一声。
“哎!不错,开什么玩笑!喂,子爵,让寻找你们的人没命地跑,这总不太好吧。”
“卡诺尔男爵先生!”对命运仍存疑虑的蓬佩说,“卡诺尔男爵先生和卡斯托兰先生!''
“没错!蓬佩先生,”卡斯托兰从马蹬上立起身,见主人正笑躺在马鞍架上,便从他肩上向前望了望,对蓬佩说,“你在沟里干什么呢?”
“你看得出来!”蓬佩说,“我把你们当成了敌人,我的马这时突然跌倒,我躲进沟里想作顽强抵抗!”这时他已经爬起来,又打起了精神说,“子爵先生,这是卡诺尔先生。”
“什么?先生,你在这里?”子爵低声说,他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欢喜。
“的确,是我本人,”卡诺尔回答,同时仔细打量着子爵,想对拾到的那只小手套寻找解释。“在那家旅店里烦死了,里雄赢了我的钱后走了。我得知你顺着往巴黎的大道而去,我偶然也走了这条路,于是就上路追你了。我没想到,要追上你得飞奔这么久!哟!我的贵人,你骑马跑得多么快!”
子爵微笑了一下,结巴地吐出了几个字。
“卡斯托兰,”卡诺尔又说,“把蓬佩先生扶到马鞍上。你没有看见,尽管他很精干,也没能上马嘛。”
卡斯托兰跳下马,推了蓬佩一把,使他又坐上了马鞍。
“现在,”子爵说,“我们重新上路吧。”
“等一下,”蓬佩十分狼狈地说,“等一下,子爵先生,好象我缺了什么东西。”
“我也有同感,”子爵说,“你忘了行李箱。”
“啊!上帝!”蓬佩说着,假装很吃惊。
“可怜的家伙,”子爵叫道,“你难道将箱子丢了……?”
“它不会丢远,先生,”蓬佩回答。
“这不是吗?”卡斯托兰找到了所说的东西,吃力地将它提起来。
“正是!”子爵说。
“正是!”蓬佩叫道。
“不是他的错,”卡诺尔想与这位老侍从交朋友,于是袒护他说,“在跌倒时,绳子断了,箱子也就滑脱了。”
“绳子没有断,先生,而是豁断的,”卡斯托兰说,“请看!”
“这就是说,”子爵严厉地说,“蓬佩先生害怕盗贼追上,机智地豁断了拴箱子的绳,以便不承担保护金钱的责任。用军事术语说,这种狡猾手段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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