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1/4 页)
船行渐远,对岸对话众人再也听不到,焦泗隐却竖起了耳朵,江上风大,他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最后摇摇头,只有放弃。
金和尚为人仗义,无论如何觉得自己就这么走了就是不该,无奈被杜淮山一只手压住动弹不得,开口焦急道:“木头,你再不说话我就不再当你是朋友!”
王木看了他一眼,忽冲杜焦二人点点头道:“还是我去看看,这批货算计这么久,无论如何,这么丢了实在可惜。两位前辈先走,咱们老地方见。”
说罢,一个跟头,一翻身就跃至江中。
沈放“啊”了一声,三娘低声说:“他这是要泅到对岸去探消息的,有能帮忙的他定会帮忙。”
这时船已过江心,王木定是水性很好,才敢这时回泅。对岸之人一定想不到会有他来,说不定倒能对那少年有所臂助。
又过了一会儿,船儿将靠北岸,众人好容易要到江北了,却无一人有欣然之色,都把头望向来路。那边似乎依旧对峙着,具体情势却看不清楚了。
众人不敢多留,都忙向前赶路,一路回头。行了半晌,南岸似仍一声俱无。
又行了一会儿,暮色渐浓,众人渐行渐远,又拐了个弯,就再也看不到江南来处了。
第八章 尾声
天气渐渐冷了,且是一直往北走,沈放与三娘都买了棉袍添上。自到了北方,他俩与旁人也就岔开了路。这日到了菏泽地面,已经行走了有小半个月了。这淮上之地却一夜之间下了一场小雪,只见树梢菜畦,处处铺棉挂絮。两人一早行来,只觉精神一振。空中有簌簌寒鸟飞行的声音。他们不敢走快,依旧是那头青骡和那个花驴,怕滑了蹄。
及至走到一个亭肆之地,见有个酒店,三娘笑道:“不如进去暖和暖和。”
沈放见她脸冻得红红的,一笑颔首。
这店出奇的干净,白木桌椅,干土地面,加上外面一场雪衬着,酒幌上写着“一瓢”两个字。三娘要了汾酒,又要了几样腌制的小菜。她与沈放雪中把酒,十分欢然。屋里虽生了火,店主人图爽快,一应门窗全开着,屋里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两人喝了两杯酒,方觉手脚灵活了些。
忽见路上十来个人行来,虽身形臃肿了些,远看像是甚熟。走近了定睛一看,却是杜焦二位,加上金和尚,张家三兄弟,并秦稳二人。他们看到这酒店都说“好,好”,走进店来,没想到沈放夫妇也在,不由笑逐颜开,隔座抱了抱拳,都坐了。
杜、焦二人看见酒楼上“一瓢”二字,相互点了点头。三娘眼尖,见他跟庄主做了个特别的手势,用指在空中画了个圈,像小小的酒杯。众人都在吃喝,杜焦二人意不在此,直望着门口,像是在等什么人。一时远远地有个人行来,只见他老远就立定足,抬头看了看这边的酒幌,然后点点头,直奔这店里来。
那人身材矫健,行近了才看清正是王木。
金和尚一见高兴,笑道:“好,好,你怎么才赶了来?”
说着一扒拉就扒拉开身边的张家兄弟,给王木让出一个座来。
王木冲店中人行了礼,金和尚不等他坐稳,已等不及地问道:“快说、快说,那姓骆的小兄弟怎么样了?他冲没冲出去?这些天我光想这件事了,让我好不牵肠挂肚!”
旁人想来也都关切于此,只是不像金和尚那么情急。连沈放夫妇二人不由也都把王木盯着,想听他说出一个“平安”来。
王木想也冻得狠了,斟了一碗酒喝了还不够,连喝了三碗,才用袖子擦擦口角,笑道:“那天的江水可真不热乎。”
——十月的长江,他能不怕抽筋地泅泳自如,也实是好水性。
见众人都等着,他才开口道:“那小哥儿没事儿。那日,我不一时便泅到了南岸,找处干芦苇藏了身子,看那岸上。他们却一声不吭,动也不动。那姓骆的哥儿低了头,慢慢玩他那根马鞭子,六飞卫却都丝毫不敢大意,严守不动,三大鬼也如临大敌。这可苦了我了,身上全都湿的,冷得直抖。好一会儿见你们船也到岸了,他们这边还没动静。我就牙根打颤在想,把这干芦苇点着烤火有多好,越想越冷——也只能干想想吧。看着那骆小哥儿,我忽一拍脑袋,想真把这芦苇点着了,缇骑一惊,他多半便也冲得出去了。那金子在他手里不管怎么我都觉得比在那些王八蛋手里好。
“我去掏火,偏偏在水里全泡湿了。心中正恼,六飞卫中忽有一人低声道:‘他是在等天黑。’我才明白过来,骆小哥儿想来在等天黑。他那剑法,黑夜中只怕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