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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大家那副馋样儿，程灵素不由得笑了，她敲敲桌子叫道，“平四，上蟹！”

平四擦了擦手上的水渍，捧着蟹过来，大声笑道，“来咯。”

“兄弟们，动手，吃！”程灵素当先拿了一只蟹，大声叫道。

兵丁们一拥而上，抢！不知道谁的帽子被挤掉，不知道谁的鞋子被踩烂，不知道谁的腰带被扯散。

程灵素拿着那只蟹退到门边，笑眯眯地看着这群活力四射的下属，心中竟然有种熟悉的亲切感。是了，在高中的时候，自己不也同他们一样，为了争夺一块红烧肉同男生们差点打起来。那样的糗事，当年让自己背了三年的狼女恶名，如今想起来，倒觉得十分有趣和怀念。

“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太没人性了吧。”

程灵素笑着回过头，手中的蟹却被人夺了去。

“哎呀，真是抱歉抱歉。”程灵素拍了拍额头，她居然把自己的救命恩人给忘了。几天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呢。

程灵素忙叫平四从蒸笼里取几只热乎乎的蟹来，她亲自捧到他面前，笑道，“王公子恕罪，程某招呼不周，几只肥蟹奉上，还请公子见谅。”

王公子灿烂地笑了一下，满脸的坑坑洼洼都鲜活了起来，“走，咱们到亭子里吃。别被这群吃货扫了胃口。”说罢拉着程灵素就朝荷塘那边跑。

吃货，可不就是么，看啊，那个谁谁谁，怎么把带毛的蟹腿直接伸进嘴里大嚼？那个谁谁谁，告诉过你啦，那个白色的东西不能吃，很脏，喂，快吐出来呀。什么，好吃？好吧好吧，那么请你把蟹壳一起吞掉吧。

不忍再看下去，程灵素摇摇头跟着王公子跑出了厨房。

☆、第十一章（完整）

晚枫亭石桌上，摆着两套银质的吃蟹工具——蟹八件。程灵素回头看着王公子，笑道，“不就吃个蟹么，用得着这么隆重？还把蟹八件给搬了出来。”

王公子笑道，“非也，程姑娘是雅人，品蟹当然不能同那班粗汉子一般。黄酒已温好，姑娘请上座。”

程灵素有些囧，她虽然知道吃蟹的工具叫蟹八件，可她却没见过实物，不知道如何使用。她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便先倒了杯黄酒来润喉。一边装作不在意地细看他如何操作。

那王公子取了蟹放在自己面前的盘子里，先用圆头剪刀逐一剪下二只大螯和八只蟹脚，将腰圆锤对着蟹壳四周轻轻敲打一圈，再以长柄斧劈开背壳和肚脐，之后拿钎、镊、叉、锤，或剔或夹或叉或敲，取出金黄油亮的蟹黄或乳白胶黏的蟹膏，取出雪白鲜嫩的蟹肉，细细品味。

吃完一只蟹，他的手上居然干干净净的，一点都没沾上蟹黄或者其他脏东西。程灵素觉得他似乎不是在吃蟹，而是在进行一场解剖手术，而他手艺精湛，一丝蟹肉都没落下。

程灵素仔细想了想，便摸到了窍门，虽然她不能像他那么熟练，却也不会像厨房里的那些家伙们一般粗鲁。她学着王公子的样子，剪蟹鳌蟹腿——

平四远远地看着二人在亭子里一边吃一边说笑，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默然走回厨房，他从冒着热气的蒸笼里挑了几只长得极肥大的蟹，放在盘子里，朝亭子里走去。

“想必他们的蟹已经吃完了，我送去正当时。”平四居然开始给自己找理由，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也懒得去想。他只是不想让程灵素单独和王公子待太久。

平四进去的时候两人正在抢最后一只蟹，程灵素不经意抬头看到了平四，她手一松，笑道，“好啦，你是客人，我让你。”

王公子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后悔。”

程灵素忍住笑，点点头，她当然不后悔，因为她马上就有更大更肥的蟹咯。

等见到平四，王公子忽然明白过来，他笑道，“真是好大方的主人。”不过他还有办法，他要她只能吃到一只，剩下的嘛，呵，当然是自己吃，谁叫她动作比自己慢呢。

见平四还站在旁边，程灵素笑道，“平四，坐下来一起吃吧。”

平四尴尬地摇摇头，桌上只有两套工具，不可能他们两用工具，而自己用牙齿和手指吧。

“你们慢用，我回去看看，别让那些猴崽子把锅给我掀了。”

正吃得起劲，在门房守着的兵士一边擦着手上的蟹膏一边跑进来报告。

“大人，胡青牛来了。”

程灵素心情一黯，吞下了口中的蟹肉，喝了一口温热的黄酒，擦干净双手，慢悠悠地道，“带他进来。”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