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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冲到哪里,清军便退到哪里,明军退到哪里,清军又追到哪里,如此反复拚杀,你死我活,双方士兵不断倒下,纷纷滚下悬崖,纵使不是战死也得尸填谷底,十分惨烈。看起来,清军势盛,占据压倒优势,但大部队展不开,和明军面对面接触的也不过一二万人,杀伤明军不多,终不能把明军消灭,大有一种“得势不得分”的状态;相反,明军虽处于劣势,但却一以当十,清兵难于招架,伤亡更大,又有一种“得分不得势”的状态。
李定国在山顶的阵地也遭到清军炮火的攻击。他百思不得一解的是,清人一反往常主要依靠步骑进行强攻的战法,现在却突然集中了这么多的大炮,几乎都是长了眼睛似的专打明军埋伏地,进行有效的轰击烧杀。问题是,他怎会对明军的设伏地了如指掌?还有就是先进来的那些清兵,到了一定的位置便停下不前,也不急着进攻,而是等着炮火轰击,等到轰击得差不多,大火烧得差不多,才伺机击杀逃出来的明军?再有一个问题,就是清军开进来的人数不多不少二万多人,几乎等于明军的四倍,与明军形成四比一的对阵格局,要是他不掌握明军的大体人数怎会作出如此精确的安排?——看来,清人的这种有准备,有计划,有明确目标的进攻,绝不是他的什么人“用兵如神”,而是我自己的内部出了问题:这就是叛逆之徒!是叛徒卖身告密,献计献策的结果!那末,这叛徒到底是谁呢?他正思考之际,突然头顶嗡的一声,清军火炮射出的一个大铁坨子自空而下,挨着他的身边落在地上,砸出二尺多的深坑,顿时尘土飞扬,他被震得摇晃一下,耳朵嗡嗡响个不停,其势极为凶险。看来清军的大炮也找他来了!但他并没有被吓住,反而激起了他的愤怒之火,他横刀而出,向着清军密集的地方冲杀过去。
清军与明军的这一场恶战,被远在阵外的铎尼看在眼里。他又惊又喜,更是感概良多。他惊的是李定国的设伏竟然是如此的险象环生,差点叫他马失前蹄。喜的是因了卢桂生,他才化险为夷,转败为胜。而他更感概的还是那些明军,这是一支怎样的军队?竟然如此的勇猛,如此的顽强,如此的打不烂拖不垮杀不绝,与他的旗兵精锐相比,甚至要更胜一筹!他的旗兵大队虽是人数占优,但伤亡要比明军大得多,要是大明朝的军队一开始就是这样,那,大明王朝又何至于此!大清王朝又何能如此!
李定国手刃数敌,眼看自己的兵马越拚越少,他知道不能再这样拚下去了,清人正巴不得和他拚,不管是一换一,二换一,还是三换一四换一也要和他拚,直至把残明的最后一点家底拼光,这就是清人的意图和目的。正为此,他不能投其所好,钻入其瓮中,按清人的安排作无谓的牺牲。他还要留下一点本钱,保住永历帝,而后重振旗鼓,东山再起。只要留下一点本钱,不是输得精光,甚至连自己也赔进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可以翻盘!于是,他大旗一挥,率残部杀开一条血路,突围而出。
行不多远,便遇高文贵率一千多残部踉跄而来,并告知,设伏于山口的窦名望和山后策应的王玺已战死,所部大都阵亡,斩清将数名,杀敌数千。李定国清点人马,六千余将士损失四千,只剩二千余人马。他即命将士赶赴永昌,保住永历帝退入缅甸。
他骑在马上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按说,这本是一场必胜的战斗,纵使不能全歼铎尼大军,也要杀他个丢盔弃甲尸横遍野再也不敢回头南望!然而情况却急转直下,应该胜的却遭惨败,应该败的却转危为安!这一战,虽说得失相比,得大于失,但清军十万之众,歼其数千,只伤及皮毛,而本军却损失大部,元气大伤,更为严重的是,被叛徒出卖,今后的路将更为艰难。那末,这个向清人告密的可恨的家伙到底是谁呢?
走在一旁的高文贵似乎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凑近他问:“大哥,你看究竟是谁人所为?”
李定国知道他也在仔细的排查寻找此贼,反问道:“你看呢?”
高文贵摇摇头说:“我看不像是鞑虏奸细所为?虽说鞑虏一路追来,但到我阵地前不过两三天,时间短促,纵使派出奸细,也不会这么快就摸得一清二楚。再说,我方对敌方奸细历来防得很严,凡有来的几乎都被抓获,无一漏网,这次也没发现敌奸。我看,不可能是敌奸干的!”
李定国说:“那,你看是不是下边出了败类?”
高文贵默默的点一下头,说:“你看,我们一直跟随大哥的这些人,现在只剩下这几个人,这几匹马,都是跟着大哥出生入死久经考验的兄弟,要叛变的早叛了,要逃跑的也早逃跑了,剩下来的如同大浪淘沙淘出来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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