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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所有男人的一种病。
这种病可以称为另一种信心,却不是真正的信心。
自信有时候就像是自卑,只有面对别的人他才会让你感受真切。
童四爷一直在众人间扮演着弱小的角色,“一定不要让人觉得你很强大。”这是他到现在都还活着的坚持的信条。
又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很强大,又偏偏喜欢虚荣的一个男人。
世间有许多奇怪的事情,有时奇怪的令人不解。
十三郎忽然道:“我很奇怪。”
童四爷道:“奇怪什么?”
十三郎道:“奇怪童四爷是如何到现在还没有死的?”
童四爷盯着十三郎,道:“你不怕这句话会让你失去生命么?”
十三郎微笑道:“你觉得狄杀真的会替你杀我么?”
童四爷道:“他当然不会听我的话,可是,他却一定会对阿月有非分之想的人一个很残酷的结果。”
十三郎那瞬间的自信消失殆尽,深吸一口气,道:“我想睡觉。”
童四爷道:“能在这个房间睡觉的只有一个人。”
十三郎心里忽然不是滋味,一个曾在他脚下的人此刻竟然说出这等话语,他想发怒,可是触到童四爷那双阴晴不定的眼睛,微笑道:“这个人就是你童四爷。”
十三郎站起,他的一只脚已经走出门外。
童四爷忽然道:“你正在逃难?”
十三郎跨出去的那只脚慢慢停下,然后放在地上,转过身,重新走进屋里,站在童四爷的面前,道:“你如何知道?”
童四爷道:“有四个地方可以看出来?”
十三郎道:“那四个地方?”
童四爷不紧不慢地说:“第一,你嫖妓却没有钱;第二,狄杀说出荒木没有眼珠时你很忙乱;第三,如果是往日我对你说出今日所说的话,你已经动手杀了我;第四,你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把一尺七寸长的刀不见了。”
十三郎呆立好久,道:“你说的对,我正在逃难。”
童四爷问道:“是谁令你如此?”
十三郎犹豫着,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打扰你多长时间的。”
童四爷就像是一只织起网的蜘蛛,他坐在网中央,什么也不做,然后每天等待飞向网中无法自拨的一切。
钱像流水一样流向他的口袋,许多人也乐意把钱流过去。
钱流过去不是一件可卑的事,可是人都流向他这里,就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
霍忌这个四海为家的人,在此刻竟然有一种把欧亚赌坊看成自己的家一样。他在外面飘泊累了,就想起了这个地方。
在无所牵挂的江湖想到的唯一依靠就是这个地方。
那张无形的蜘蛛网似乎也已经把他网在了网中央,身不由己地向那里走去。
十三郎没有找到,他忽然后悔慢慢捉弄这个人的想法。人世间的许多事何尝不是因为想慢慢捉弄,而失去了捉弄的机会。他好像已经失去了十三郎的下落。
七十六号他又去了一次,他的感觉告诉他十三郎不在里面,这时他忍不住要怀疑自己的感觉。
几次忍不住想冲进去,一看究竟。
理智没有让他这么做,因为十三郎还没有死。他忽然感到一点可笑,似乎他在间接地为十三郎而活。
他在教堂的远处站立一阵,表情忧郁,他本不是一个忧郁的人。他从来没有因为女人,出现过这样的表情,可是他是男人。是男人就有为女人改变的一天,他更是一个奇怪的男人,因为改变他的女人不只一个,是三个。
喜欢风流的男人常常会为风流付出代价,代价是对每一个女人都怀着一丝内疚和惭愧。在内疚与惭愧之下,忘记了他本人也在承受着其实不必去承受的。
他可以像以前一样,把男人和女人的关系看成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
可是发生过的事已经不能把所有的女人混为一谈。
教堂里。
阿雅双目无神,看着陈中良。
这个高鼻子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中国话在不停地给她讲故事,她的面前有一本《圣经》。刚才陈中良还在吃饭之时,朗诵道:“感谢上帝赐予我们食物……”
阿雅此刻盯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和她喜欢的那个人有些相似之处,虽然已经不是小孩,却有着小孩的快乐。只是那个人已经不再快乐。
阿雅还是吃了由这个人端来的饭,然后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