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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杀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替霍忌变成这样感到悲哀。
他掏出酒壶,喃喃道:“我真的想不到你会变成这样。你本不是容易被别人改变的一个人,可是却还是被别人改变了你的路。”
对面的霍忌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狄杀的话。
狄杀勉强笑着,道:“无论如何我是把你当朋友的。”
狄杀忽然黯然,因为朋友是不可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霍忌这样而活的,如果是朋友就一定会把十三郎“请”来。
狄杀低下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不是我不帮你,是如果我那样做,她就会有危险。”
阿雅憔悴的脸上露出嘲弄的笑容,道:“其实他并不是你的朋友。”
狄杀的头垂了好久,慢慢地抬起了头,并没有生气,只是淡淡笑道:“是啊,我确实不适合做他的朋友。”
阿雅道:“那么你可以走了。”
狄杀苦涩地笑着,人生的无奈在他身上总是三番五次地光临,而且每一次都毫不含糊。陈中良警惕地看着狄杀,生怕这位煞星一怒之下把正在说话的阿雅永远不能说话。
狄杀看了一眼陈中良,道:“你也觉得我不够朋友么?”
陈中良愣住,愕然看着狄杀。
狄杀剧烈地咳嗽着,已经弯下了腰,他单薄的身体一步步向门外走去。陈中良忽然拦住了他,道:“你有病,而且是无法治疗的病,随时可以死掉。”
狄杀黯然片刻,道:“我知道。”
陈中良道:“如果你以后不再饮酒,不在忧虑,可能你的肺痨……”
狄杀拍拍陈中良的肩膀,道:“谢谢……咳咳……”
陈中良呆住,看着狄杀的身影消失在这扇门外。门外,狄杀握着酒壶,喃喃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有谁能明白他有多少忧呢?除了对女人的,还有他自己的。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事已经局限了他这样的生活。夫妻之情天伦之乐,他很渴望,却是永不可及。
除了喝酒埋葬他的渴望,他还能如何?
他来的时候明明是黄昏,夏天的黄昏应该是很长的,夏天的夜本不应该是这么早就来临。他明明记得在教堂并没有呆多长时间,可是他走出教堂却发现月色已经凄凉地镀在了他的身上。
他抬头迷着眼,看那轮始终不变的月亮。月亮不变,可是人呢?
也许不变的才是永恒,它静静地看着许多变化中的人。
狄杀觉得对不起霍忌,本来其实是霍忌对不起他。可是有一个痛苦的前提,他永远不能去享夫妻之情。这一点让他觉得是他对不起霍忌。
失意,狄杀黯然看着五光十色的大街,无论再多么诱人,对他来说却没有一点意义。
他不像杜弃或者霍忌那样,就算什么都没有,可是总会有对一切向往的想法。他根本没有想法。
这世上有许多失意的人,为理想,为女人,可是这些都是暂时的,只有努力只有拼搏总有实现的一天,可对他来说,没有那一天。
理想,可以努力。
女人,可以争取。
可是这两样在狄杀身上,却是虚拟。
就算他有理想,他有足够的能力去实现理想,可是实现了又能如何?
他有心爱的女人,而且他也有争取的机会,可是争取到了能怎么样?
造化弄人。
命运弄人。
他可以与求知的路——那怕是一条布满艰辛——可他自信还是有能力走出这条路的。可是他却无法与先天的路斗争。
他只能痛苦地成长,然后痛苦地死亡。
或许有美丽的爱情,或许有热血的友情,可是给他带来的却只有一点点笑容。
狄杀叹着气,喝着酒,然后决定先去看看十三郎。他希望再看一眼十三郎,能让他做一件对得起霍忌的事情。刚才他已经去看过霍忌,以为霍忌那双空洞的眼会让他改变注意,可是看过了,他却依然不想因为陆云徵月而去冒这一个险。
杜弃是可怕的,他说出的话一定会做到。
狄杀怕,他心中怕,所以不敢去做。
他推开了那扇枣红色的实木门,然后呆住了,十三郎竟然不在这里。他头上有冷汗在冒。他忽然感到可怕,并不是因为十三郎的消失让霍忌永远躲在自己的围城之内,而是杜弃的那句话:“如果你带他走,我就带陆云徵月走。”
他虽然没有带十三郎走,可是他知道杜弃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