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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玉道:“我倒忘了道谢,铁笔古心,的是名手。但此灯谜也还易打,度香先生所说为玉侬而设,究竟不知其故?”
子云指着琴言道:“弟是为他看我制灯谜时,喜诵‘落花’、‘微雨’两句。又因他名字是琴,所以借此为彩,原是要替他卜个生平知己。可巧是吾兄猜着,不枉弟一番作合之心。”子玉道:“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当为玉侬珍重藏之。”琴言面有豫色。宝珠见了,将唐诗改了一字念道:“寻常一样琴前月,才有梅花便不同。”子云、次贤同声赞道:“琴字改得好。”
子玉看琴言颜色微愠,知是宝珠以他名字为戏,便道:“若非瑶卿胸有智珠,不能改得如此敏妙。”子云等还道是寻常赞语,惟有琴言深感子玉之情,替他报复了这个琴字。次贤道:“今日玉侬,何以一言不发?”子云道:“他本来像息夫人似的,将来静宜可将那‘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替他写一副对子。”子玉只管点头。宝珠道:“他是只会作梦,那里会说话?”琴言瞅了宝珠一眼。
子玉想道:“这分明与前见的一些不同,难道竟是两个人。”
子云见子玉、琴言两意相投的光景,便道:“庾香兄不是有事么?为什么不打发人回去,我们可以畅饮。”子玉支吾道:“虽有小事,迟到明日尚却不妨。足下好客,可惜前日同来的一班好友都不在此。”子云道:“他们是常来的,不妨另日再叙。”子玉道:“此外尚有个卓然高品。”子云道:“我也认识。”琴言道:“这个名字倒起得别致。”子云举杯照子玉道:“难得玉侬开了金口,我们当浮一大白。”子玉饮毕,又照了次贤,也饮干了。
宝珠道:“我们今日何不以玉侬说话为令,他说一句话,我们合席饮一杯。”子云笑道:“这令很新,就是这样。”子玉道:“说一句话,合席饮一杯酒,这个令未免酒太多。他和谁说,谁饮一杯不好么?”琴言点头。宝珠道:“这个恐怕有弊。”于云道:“不妨,就吃醉了,我有醒酒丸。”于是大家依允。
琴言问子云道:“是什么醒酒丸?这丸叫什么名字?”子云一一说了,共是两杯。琴言问次贤道:“今日为什么回来得这样迟?”次贤道:“替人做媒,回来迟了。”也饮一杯。琴言把子玉看了一看,都不言语,回转头来问子云道:“这园梅花共有多少株?”宝珠咳嗽一声,子云道:“约有二千株。”
该是一杯。
宝珠过来,替子云斟了,就便向子云耳边说了一句。琴言道:“你们改令,是要罚十杯。”子玉道:“没有人改的。”
宝珠过来要与子玉斟酒,琴言把子玉的杯子拿了道:“我又没有和他说话,为什么要给他酒吃呢?”宝珠道:“他和你说话也是一样。”琴言道:“这个我不依。”子玉倒不好意思道:“我原是想酒吃罢了,吃一杯罢。”琴言道;“你要吃,用他的杯子。”宝珠要来取琴言的酒杯,琴言早巳抢在手内藏了,宝珠没法,只得另取一只酒杯斟了酒,送到于玉面前。子玉正要伸手去取,琴言用左手盖着酒,只不许饮。大家看这只手,丰若有余,柔若无骨,宛然玉笋一般。任你铁石心肠,也怦怦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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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云虽曾经握过,此时也只能艳羡而已。子玉忆起日间那个琴言的手,又粗又黑,始知必非一人。宝珠心生一计,便道:“你们大家看他的纤纤女手作什么?”琴言把手一缩,宝珠随即取了这杯酒,送在子玉手内。琴言向子玉道:“这杯酒你偏不要吃。”子玉答应。子云道:“玉侬你该替我作主人,敬客一杯才是。”宝珠接口道:“况这个令,那头一句话,就不算向庾香说的,难道这句话也是和别人说的不成?”琴言想了一想,这话有理,只得一笑。
子玉饮完酒,便问宝珠道:“方才这个玉侬,到底是谁?”
宝珠笑道:“这个要问你的玉侬。”子云笑着唤道:“玉龄!
你再来给梅少爷瞧瞧。”只见里面套间内走出一个人来,却是头里那个假琴言,垂手正色,侍立在子云身旁。这假琴言是华公子家八龄班内的一个,名字叫玉龄,本是子云家人,送给华公子。因其面貌有些相像,所以叫回应用。这就是子云移花接木之计。
子玉一见,颇难为情,始恍然知初见那个琴言,实在是假的,疑团尽释。子云道:“我是要试试庾香的眼力,所以刻画无盐,唐突西子。今果被识透,足见高明。”就令玉龄取了两个大玉杯来道:“你代我敬梅少爷一杯。”玉龄斟了,送与子玉。子玉接着道:“酒已多了,天也不早了,我们用饭罢。”
子云道:“吾兄若不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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