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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01.

在听到宏达传媒的助理说投资人计划投资5000万的时候，路关其实是有些脑袋空白的。

突然间有人要给自己投五千万拍电影？还有这种好事？不会是现在电视上出的那种整蛊节目吧？

（其实这里还是路关跟不上潮流了，现在电视上早没这种整蛊节目了）

投资人选择的见面地点是个路边摊，看上去这个投资人似乎挺平易近人，没有架子。

路关听后放心了一些。

简单寒暄后，投资人张口就说，他完全不懂电影。

路关点头。

在他看来，大部分投资人都不懂电影。不如说一知半解比全然不知更可怕，因为对电影一知半解的都要试图插手，瞎指挥，这才是最糟糕的。

然后投资人说，所以他就不管电影了，都交给路关做。

包括制片人，演员、配乐、服化道、编剧、场务、宣传这些，都交给路关和宏达联系了。

路关当时就有些惊讶。

这个投资人不打算往剧组里塞自己的人啊，这可真罕见啊。

那岂不是自己能在一定范围内用最好的人才了？

剧组直接以自己为最大，梦寐以求的事情就突然摆在眼前。

惊喜砸中了路关，但他当然不至于就此得意忘形。他赶紧问投资人有没有额外要求。

投资人果然说自己有很多要求。

路关沉着心听着投资人的描述，结果越听他的眉毛扬得越高。

不要当红明星，只要过气演员？还有这种好事？

一个时期最火的演员也就那么些，他们成为顶流的原因各式各样。意思就是，很多演员不是因为演技好才成为一线演员的。龙国那么大，从来都不缺好演员。

很多投资人为了保证票房都想要最火的演员，这就让导演脑袋嗡嗡的了，演员的片酬占电影投资太高比例，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现在，遇到一个投资人，只要过气演员，那他岂不是能直接挑一批演技顶尖但报价不高的演员了？

路关脑子里已经开始迅速出现了数个名字。他还是很有专业素养的。

接着投资人又说，对剧情有要求。

路关觉得演员已经放宽这么多了，哪怕投资人要拍黏糊爱情，路关也会努力一把的。

结果投资人说，不要感情戏，要政斗。

路关本来以为刚刚已经是天堂，结果发现自己太容易满足了，现在才是天堂！

他会拍爱情戏吗？当然会。历史有荡气回肠，也有儿女情长。但投资人一般要的爱情戏不是他所欣赏的那种爱情戏，而是跨越时代的……好吧，说白了就是完全不符合那个时代背景的，出现就破坏整个基调的一些感情戏。

像之前那个会演主办方这样的人，这些年他也遇到过一些，一开始他会直接忍无可忍的拂袖离去，再后来他耐着性子，放下一些固执，毕竟梦想的前提是你得生存下去……但有些东西说不能改就不能改，你先秦古装剧整个红嫁衣就是有问题，你皇帝下圣旨时，无论哪个朝代都来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而且还断句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这就是憨逼行为。

考据一下难吗？请专家过来参谋又能花几个钱？这些和营销费用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事实上，他第一部电影扑街的主要原因就是遇到外行人指导内行人的行为，制片人那边把大量钱都花在营销上，他和制片人那边弄不对，上面又提了很多要求，演员又有带资入组的，他又不肯放弃自己的想法……到最后剧组一团糟，大家都不开心，片子自然也就炸了。

和顾白的交谈让路关非常快乐，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顾白的想法。

这位投资人，他并不喜欢现在的电影，他想要拍出更经典的，更隽永的电影来！

他理解了一切。

所以路关说：“我明白你想做什么了……”

而对方则微微一笑，反问他：“路导，你明白了？”

路关微笑着回答：“是的，我明白了”

然后顾总开始大笑。

路关也跟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

灯火中，他看到了顾总闪闪发光的眼睛。

这种默契的感觉、真好。

但是，到了签合同的时候，路关仍有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