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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点头道:“这倒也是,天生万物以养人,何物不可食呢?”
姜氏已调整了表情:“这么一说,也是呢。”
殷氏心道,这小娘子小小年纪,倒是会接话呢。便也顺着道:“娘子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只怕到回京的时候,反而要惦记这里的美味呢。”
姜氏道:“既如此,待安顿下来,还真要细细尝一尝呢。”
殷氏道:“我自进门,见府内秩序井然,若这样还不算安顿,什么样子才算安顿呢?”
姜氏笑道:“我们一家是住下了,只是心里终有些不安呢。来时不知城池如此狭窄,住不下这许多部曲,正筹划着往外另建房舍呢,这么些人,本地又匮乏,不若命他们开荒屯垦,自给自足了。”
殷氏将姜氏说的,与城门口所见一相印证,暗道:原来如此。倒也好心建议:“只恐初垦的田薄,收成不多。”
姜氏道:“我听郎君说,头五年是免租税的。”过了五年,这田要是挂颜肃之名下的,不好意思,他是个官儿,还有特权。
殷氏也只是提一提借罢。因见颜神佑已悄悄眯了好几回眼睛了,故意一看日头,托辞路远,退行告辞。
姜氏也不多留,只说:“我在此地,也无甚熟人,娘子若有空闲时,不妨往来一叙。”
殷氏痛快地答应了。
姜氏起身,携着颜神佑的手,将殷氏送到了房门口儿,站房檐下目送她穿过了一道门,即带女儿回房了。
颜神佑掩口打了个哈欠,道:“这人可真没趣儿。”
姜氏挑眉道:“又胡说了。”
颜神佑又打了个哈欠:“是是是,我说错了,她太有意思了,跟以前见过的大家主母都不一样呢。”
“哦?怎么个不一样啦?”
颜神佑眼睛一亮,扭过头去:“阿爹!”
颜肃之大步走了进来,姜氏吩咐给他打水洗脸的时候,他又问颜神佑:“说说看。”
颜神佑道:“与京中主母不一样,虽然也是行止有度,然于细微处,却总觉得有微妙的差别。京里不少人也是带着些傲气的,然与这位一比,嗯,譬如唐伯母就显得十分自然又自信,这一位像是在拿着劲儿,”想了想,还是添了一个字,“装。”
颜肃之大笑:“他们久离京师,说是士人,比起寒族,也不比人有钱、也未必比人有才,只胜在一个姓氏了。为了维持这一点优势,自然要……”
说到最后,他闭紧了嘴巴,颜神佑偷笑两声,给他铺了台阶:“嗯嗯,跟咱们京里见的全不一样,她到阿娘面前一站,气势就弱了。”
颜肃之道:“对对对!”父女俩一样的狗腿!
姜氏嗔道:“饭也用过了,都去午憩了罢。”据说君子是不昼寝的,奈何这里太湿暖,春天的午后,不想睡都不行,抗不过生物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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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神佑午睡后爬起来,照例是先练字,然后给六郎编写教材。语文课本被姜氏划掉了,不用她来写,给六郎还是按照大家常用的步骤来教。颜神佑就编了点数学课本之类的,兴致来时,她还给六郎画了点常识什么的,比如马、牛、羊、小麦、水稻之类的。又因她爹看样子是想在这里扎根了,颜神佑还默了两首唐诗文,什么“锄禾日当午”伪称不知道是哪本书里看到的,写了来让六郎来背。
总之,她弟弟不能当纨绔!
六郎也不是纨绔,一首诗,教了三天,全无基础的情况下也背下来了。
颜肃之却将颜神佑拎到书房:“你是哪本书里看到的?”
颜神佑眨眨眼睛:“我记得诗就行了,作者名字忘了,佚名了罢,”又恐颜肃之再盘问,胡乱指一图纸问道,“阿爹,这是什么?咦?”
颜肃之头疼地道:“是啊是啊,就是将来的城池坞堡。”
颜神佑道:“小了点儿。”
颜肃之一瞪眼:“怎么小了?归义才有多少人?咱家部曲又才有多少人?归义地方又偏僻,招俫流民人家也不乐意来呢,这也够用了。”
颜神佑所谓小了点的坞堡,也有颜氏坞堡那么大了。颜肃之的计划里,能盛一千户人家就够了,再大,现在建也不好建,工程太大。以后如果人少,守也不好守呢。
颜神佑想了一想,道:“十年生聚,十年教训,这个算小了。现在造得大一点,省得将来再翻修。”所有改朝换代的大动荡,想几年里就安定下来,那是不可能的好吗?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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