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第1/4 页)
獯斡质撬档酵砩暇诺愣嗖派ⅰ�
胡同里只剩下郭师傅和丁卯,当天晚上云阴月黑,有点月光,但是非常朦胧,又是个像蒸笼一样闷热的天气,郭师傅一看还有一堆纸盒没糊完,他对丁卯说:“不早了,你先回去睡觉,我加点儿紧,把这几个纸盒糊完了再进屋,等明天让你嫂子去交了活儿,晚上咱改善改善……”
哥儿俩正说着话,胡同里进来个骑着自行车的人,他们俩一打眼,认识这个人,是公安局的侦查科长老梁,四十来岁的山东人,车轴汉子一个,在战争年代是抗过枪打过仗的军人。
郭师傅和丁卯说:“梁大人,是哪阵风把你给吹来了?”老梁说:“我今天晚上过来,是想找你们了解一些情况。”说着话,把自行车放在一旁,到胡同里坐下,说道:“老郭、丁卯,正好你们俩都在,我就有什么说什么了,你们在五河水警队当差的年头可不少了?”
郭师傅说:“老梁同志,你可别把我们捞尸队想象成旧社会衙门口里当差的,只会盘剥老百姓,在海河上打捞浮尸无非是出苦力度日,根本没什么油水,也别看我们住在城里,其实住的还不如你们乡下宽敞,我们家住这地方叫三级跳坑,怎么个三级?马路比院子高,院子比屋里地面儿高,不正好是三层大坑吗?只要一下雨,那水就往屋里灌,院子里都成河了,我为什么会游泳,全是在家练出来的,住这地方,不会水就得淹死,解放前下连下三天大雨,斗姥庙胡同里淹死过一百多人。”
三
丁卯道:“谁说不是呢,但凡家里趁点儿什么,能指着到河里捞死人挣饭吃吗?巡河队的这份差事,真是破鞋跟儿——提不上的玩意儿,要说苦我可比我二哥苦多了,我们家只有半间小屋,连床棉被都置办不起,寒冻腊月全家老小盖一块口罩睡觉,您说谁能有我们家条件困难?”
老梁不信,常听人说“京油子、卫嘴子,京油子讲说,卫嘴子讲斗,你有来言,他准有去语”,像郭得友和丁卯这号人,混在社会上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油嘴滑舌,跟他们说话是真有意思,可一不留神就让他们耍弄了,所以没敢接这话头儿,他说:“你们俩想哪去了?我是觉得你们吃这碗饭的年头多,熟悉各条河道的情况,所以有件事我要请你们帮忙。”
郭师傅和丁卯这才明白老梁的意思,二人说道:“只要梁大人你信得过我们,今后有凡是用得着我们哥俩儿的地方,尽管言语一声,到时候你就看我们够不够板,必定是光屁股坐板凳——板是板眼是眼。”
老梁听完很高兴,点头道:“有你们这句话就行。”接下来,老梁说了事情的原因,为什么要找郭师傅帮忙,说出来有点吓人,因为近段时间,海河里有出现了淹死鬼。
海河是天津城里最大的一条河道,⑸㈨⑵沿河有大大小小不下十几座桥,其中也有通火车的铁道桥,抗美援朝战争时期,为了支援志愿军在前线打仗,后方是全国总动员,临近铁道桥有个做棉被和胶鞋的军需厂,工厂里为了扩大生产,从乡下招收了大批职工,不分昼夜加班加点连轴转,朝鲜战争进行到一九五三年七月,终于签订了停战协议,厂里的任务一下子减轻了,生产线停掉好几条,但有些职工仍住在临时宿舍里待命,有两个工人在河边遇到浸死鬼的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
那时厂里管得比较松,领导只叮嘱不要到河里游野泳,厂区后边挨着海河,那段河道的河面开阔,河水也深,河底还有淤泥,下去游泳很容易出危险,可正好是三伏天,天气闷热无比,有俩年轻职工晚上热得受不住了,趁着夜深人静,溜出去准备下河洗个澡凉快凉快,出门这时间大概是夜里十一点多,还不到十二点。
这哥儿俩是一家来的亲兄弟,乡下名字,一个叫金喜一个叫银喜,平时倒也安分守己,只在厂里老老实实地干活儿,不招灾不惹祸,那天晚上天气憋闷,躺在床上透不过气儿,后背起了痱子,一身接一身的出汗,那难受劲儿就别提了,翻来覆去睡不着,俩人不谋而合,都寻思这时候如果能到河中游两圈得有多凉快?于是起身出了宿舍,翻墙来到河边,举目一看,一轮明月在天,虽然时值深夜,但是不用手电筒照明也没问题。
其实这天气是憋着一场大雨,空中阴云密布,那轮明月刚好从云层中露出来,空气里没有一丝凉风,铁道桥下的河边长满了荒草,四周围一片沉寂,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如今这地方全是楼房住满了人,五十年代初期还是人烟稀少的旷地,河边连路灯也没有。
金喜和银喜仗着在老家时经常到河里游泳,也算是水边长大的人,自以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