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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非曲直、恩恩怨怨到这里都既往不纠了。也许这就是“太平”的真实涵义和确切诠解?如果这就是太平的话,我宁肯永远都不要太平!不管是挫折还是沉沦,只要能和墓霆在一起,永不分离,就心满意足、无欲无求了。慕霆原本应该和我在家里快乐的享受生活,可他却僵硬冰冷的躺在这里。就在那沉重的大铁门轰隆一声打开的一瞬间,我想起了初夏时分,在上海的收容所门外和霆相遇的情景。那扇门打开的时候,我见到的是一个虽然狼狈疲倦、但却活生生的慕霆,而此时这扇门打开,我还能见到什么?
伤感来得太快,我还没有来得及掩住嘴,就哭出声音来。我自己的哭声,自己都觉得非常奇怪。那“嗷”然一声,显得是那么无助和凄惨,甚至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跟在我身后的谷洪涛很自然地把我揽入怀中,使我感到一丝支持和安慰。那位法医官在入口的桌子上拿了一张卡片,用圆珠笔随便划拉了几下,又从抽屉里找了一枚很小的三角形的公章,印上了一个很不清晰的图形。然后就带我们走到另一扇小铁门外。打开门,我们进到房间里。法医官把所有的日光灯管全打开了。屋里的光线其实并不暗,但是所有的日光灯同时亮起,给了那间冰冷的房间些许生气。其实房间很大,右手边是从上到下一个很大的冷冻柜。上面开了很多小门,类似公共浴室里存放个人物品和衣物的橱柜。只不过这里全部是那种灰不灰、白不白的死亡色调。
那位法医官核对了一下姓名和编号,打开了中部最下面的一个门,往外一拉。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抽屉,拉开之后,就是一个人蒙了白色的单子,静静地躺在那里。那位法医官一边向外屋走,一边说道:“你们快一点,遗体必须要保存好,在外面久了不利于保存。”我们四个人,谁也没有去道一声谢,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也许是气氛和情景,大家都说不出话来了。我看着从抽屉里不断外溢的冷气,和惨白的布单子,心如刀绞。位置又是这么低,我走过去,还是必须跪在地上。我死死盯着霆隐藏在布单子下面的面部和身体,回过头来看看那个窄小的抽屉口,根本无法控制自己,呜呜地哭着。霆睡觉属于那种很不老实的人,在梦中乱滚乱动,拳打脚踢的。而现在,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他却一动不动了。我伸出手去想揭开单子,但是伸了几次都没勇气。还是小春,跪在了霆的另外一侧,把那方覆盖在霆身上的单子揭开了。那熟悉的面容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霆,我的爱人。霆的脸不再转向一侧,而是正面朝着天花板。眼睛已经闭上,脸上干净多了,嘴巴也和上了。也许是冷藏的缘故,霆的皮肤显得特别细腻,更加冰清玉洁。我伸出手去理了理霆有点杂乱的头发和眉毛。
小春突然好像发现了什么,一下子把整个单子全部掀开了。我被惊得目瞪口呆了!原来霆的身上竟然一丝不挂,全身赤裸。而且在霆的腹部有一个纵向划开的巨大刀口。霆的肘和腕显然都是被生硬地打软了,才放得如此平直。我象是被什么突如其来的巨大声音震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像在那一瞬间失去了记忆和思维。也许过了有一会儿,我才感觉到脑子里好像在痉挛,在抽筋儿?我伸手握住霆的手,霆的手是那么坚硬冰凉。我茫然极了,抬起头来问小春:“为什么?干吗要这样儿?”说完这句话,我才感觉到自己仍然活着。手心里是霆身体冰凉的感觉,大脑里却觉得霆会睁开眼睛,看看我,跟我说说话。看着霆的脸和腹部的刀口,还有被打折之后放平的四肢,我简直心如刀绞。我低下头去靠在霆的耳边,特别认真地问霆:“冷吗?”我摸着霆被打折的肘,“疼不疼?他们打你了?”我又摸着覆了保鲜膜的伤口,“这儿疼吗?你别不说话,别害怕。你告诉我,你不喜欢这儿,对不对?我们回家,回北京,就我们两个,远走高飞,自己过。”我一边说,一边流眼泪,一边在点头微笑。我想让霆看见我在关心他,在思念他;想让他看见我的笑容,想让他知道看见他我有多开心……
小春突然歇斯底里地使尽了全身的力气高声大喊:“有人吗?来人呀!”那个法医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铁青、神色慌张,跌跌撞撞跑进来,还差点被地板滑倒。看见我们四个人围着霆两跪两立,非常奇怪:“怎么了?”小春已经泣不成声,谷洪涛蹲下来,搂住小春的肩膀。小春呜咽着说:“你们为什么把他的肚子切开?为什么这样对待他?”那个法医官走过来:“我们初步鉴定死者是中毒身亡的,但具体是什么有毒物质导致的,我们要从死者胃里的残留物中取样,检验分析之后才能得出结论。这种意外死亡的尸检很正常。”我站起来,看着那位法医官,听着他把霆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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