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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马车的玩偶、衣料足以证明这个女儿有多受父亲的重视。
有些人就是天生好命,许是上辈子好事做多了,今生比较受眷顾吧,除了闺女,他罗武安几时这么宠过谁?
“席子上凉,别让她赤脚站着。”君锦忍不住责备那个粗心的父亲。
“不妨事,她喜欢。”看女儿的一双小嫩脚在凉席上来回蹬踹,他乐意。
“现在小不懂事,大一点后可不能这么由着她。”女孩家还是要有起码的规矩,虽然她自己也宠女儿宠得厉害。
罗瞻一口含住女儿的小脚,逗得她咯咯笑个不停。
君锦坐到床沿,喂女儿饮下两口水,小家伙哪里肯喝,只顾着跟父亲玩去了,两只小脚蹬着父亲的大脚,不停地乱蹬。
“不嫁过去秦家行吗?”君锦提出悔婚的要求。
罗瞻一时间只顾着跟女儿玩耍,没明白妻子什么意思,“什么?”
君锦半倚到枕头上,抚摸着小女儿刚留到一寸的柔弱软细发,“秦家,别让皖妲嫁过去了行吗?”
罗瞻盘膝坐起来,抱女儿倚在自己怀里,一当真实有了女儿后才发现嫁谁都不放心,尤其他的女儿还这么可爱,“我想想看有没有什么好借口。”
“秦家不是正想重开茶马古道嘛,我们帮帮他们如何?”
罗瞻看看妻子,看来她真是不想嫁女儿了,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竟然都同意帮忙——别看他家娘子活菩萨一般的人物,事实上她每做一件事都不是随便的,但凡能有回报的,一定不会亏本,这次为了女儿是真拼了,“可以考虑试试看,前些日子,秦家刚占下了滇南一处重镇,看样子,以后的机会不小,要悔婚得趁早,等人家挺直腰杆说话时,话就没那么好说了。”
“你不是帮他们牵制了周蜀与那个什么琼北王嘛,这也算回报吧?”
思考一下,“应该算。”
“那就这么定了。”爬跪到丈夫跟前亲亲女儿的小嫩脸,“我们皖妲一定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母亲的亲吻引来了小女娃的回吻。
有女儿真好……怎么舍得将她远嫁?
屋里的一家三口正玩着,但听丫鬟香坠儿在门外禀报,长州有信来——
君锦赶紧爬起身,整好衣衫出去。
在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君锦后,罗瞻抱了女儿一起去了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却是君锦正在低泣——
君母王氏与月前辞世,陪伴她一起离世的还有君家长女君颜。
自长州同时送来了两封信,一封是长姐逝前的遗书,一封是刘子岩的来信。
长姐那封很简单,除了对不住刘子岩外,就是嘱咐君锦能帮她照顾好诗允。而刘子岩的信上则详细说明了两人的后事……
罗瞻知道这种事别人安慰不了什么,他经历过,所以很理解,作为丈夫,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搂着她,让她有地方可以哭。
晚饭了……
罗府大大小小的娃儿扒在书房门外,偷看泣不成声的母亲,以及搂着母亲默不作声的父亲,他们还小,尚不懂人世的悲欢离合,更想象不到有一天他们也会经历这些无能为力的事。
***
午夜,君锦忽而抓住身旁人的胳膊——她又做噩梦了,就像当年一样,害怕时会紧紧抓着他。
他翻过身,侧向她这边,伸手将她搂在怀中,感受着她的僵硬慢慢缓解。
带着鼻音的浓浓女声在他胸口咕哝:“武安,我好怕,好怕你也离我而去,你能不能不要走了?我们回林岭当土匪吧……”伴着低泣,他感觉到胸口一片湿濡。
唇贴在她的头顶,安慰道:“我会带你回林岭,一定。”
她哭着任性,“我们现在就回去,永远都不要出来,好吗?”
忍不住勾唇,这女人会耍赖了啊,“好。”
感受到他轻轻的笑意,她轻捶他的后背,“你笑什么?”
“在高兴我居然会有两个女儿。”一个妻子,一个女儿。
“……你疼哪一个多点?”
“你。”他毫不讳言。
“骗人。”明明疼皖妲疼到让人嫉妒。
“她哭我会心疼,不会痛。”他最见不得妻子哭,所以才会每次在她哭的时候抱紧她,不看她的眼泪。
君锦吸吸鼻子,偎在他的胸口不再说话——
哄女人其实很容易,说最简单的话,用最真的心,她们不会嫌弃你笨拙、肉麻,只要你是她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