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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绛很豪迈地站在门口,面前已经空无一人。她对着扫帚柄咻地吹了口气,就像剑客杀人之后吹去剑尖的血珠,枪客杀人之后吹起枪管上的一缕青烟那样。有些奇怪的是,她咻的一声吹完之后,还有个异样的细小声响持续了一秒钟。
重新关上门,扫帚随手丢在一边,俞绛一脸的畅快。
裘泽很想去开窗。
“喂,你怎样啊?嗯?没什么表示吗?”俞绛眉毛耸动了几下之后,用怪异的语调说。
“我?什么表示?”裘泽有些迷糊,不过看看俞绛的表情,他忽地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地说,“现在……就我们两个……”
“两个怎样啊?”俞老大的意思很明显。
“啊,噢……不好意思,我大概吃了点,吃了点不消化的东西。”被欺侮的少年红着脸说出了以上的话。
不过好在现在他有理由去把窗子打开了。
俞绛终于在椅子上坐下,伸手从包里取出一卷丝绢。
“今天下午你去过我办公室吧,拿走了铜镜和……”说到这里,俞绛龇了龇牙,“和那只该死的乌龟猫。”
第88节:五。 一门没落的技艺(14)
“它憋急了,平时不这样。”裘泽为煤球辩解了一句。
“哼,你拿了铜镜,那肯定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样的机关我以前在镇纸砚台还有其他一些小玩意儿上见过,用在铜镜上还是第一次见。教你个乖,通常一件小器物,如果是用两种以上的材料拼接做成的,就要留个心眼,因为在中间藏一个暗格。要是只用一种材料,比如铜,有经验的人用手一掂就会觉得分量不对。两三种比重不一样的材料拼在一起,为的就是让人摸不准分量。”
裘泽点头,在心里记下。
“至于这个。”俞绛把绢卷放在小书桌上,往裘泽的方向推了推。
“这就是我奶奶铜镜里藏的东西?”裘泽伸出手搭在丝绢上,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的波动。
“你奶奶的铜镜?”俞绛的眉毛一跳,“原来是这样。”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但眉宇之间依然锁着些东西。
裘泽用三根手指拈起丝绢,准备展开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你得小心些,这绢浸过水,不太牢。”俞绛提醒他。
裘泽忍不住啊了一声。事关奶奶留下的东西,他第一次在俞绛面前表现出不满的情绪。
他分明记得下午俞绛在小树林里的时候,就把这丝绢随便扔在地上,捡起来看的时候,也不觉得她有多么小心呀。
“咳,其实这绢质地不错,而且做了特殊的防腐防水处理,所以,这个……怎样,你有什么不满吗?”最后那句反问远没有俞绛平时的凶悍,她总还是会心虚的。
裘泽看了俞绛一眼,垂下头,轻柔缓慢地把丝绢展开。
绢约五指宽,放在桌上一点点展开,竟然长达一米五以上,快赶上裘泽的个头了。这丝绢薄得出奇,叠起来竟恰好能放进铜镜里的暗格,寻常的桑蚕丝只怕做不到这点。
绢上的一大半都写满了,全是蝇头小楷,每列能写二十多字,整卷绢上怕是不止四五千字。可惜因为被水浸过,大多数的字迹都已经化开,要辨认清楚十分吃力。
第89节:五。 一门没落的技艺(15)
裘泽瞄了瞄开头几行,不是看内容,而是从那些晕开的笔画间试着辨认那是否是奶奶的字迹。
奇怪,似乎并不是啊。
那么这铜镜的秘密,到底奶奶知不知道呢?
读懂这卷绢并不容易,现在显然不是好时机,裘泽把它收了起来。
“你奶奶叫什么名字?”俞绛突然问。
“戴蕴秀。”
“蕴藏的蕴,秀丽的秀?”
裘泽有些惊讶地点头,他开始回想,自己有没有在学生档案里填过奶奶的名字。
“我在这东西上看到了她的签名。”俞绛指了指绢。
“可那不像是奶奶的字迹。”
“那是因为这上面并不是一个人写的,你奶奶的签名在最后,她之前还有六段是别人的记录。”
“你都看完了?”裘泽又多佩服了俞绛几分,如果是他,要辨清这些字,一两个晚上也未必够。
俞绛点头,用手笃笃在桌上叩了几下,却问:“你养的那只乌龟猫,叫什么名字来着?”
“煤球。”裘泽警惕起来。
“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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