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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贺臻再见,郁宁不知为什么生出几分难言的别扭,不知道要去说什么,也不怎么敢看他,好几次都是目光刚一对上,她自己就先怯场闪开了。这样几次之后郁宁不禁都要生起自己的气来,暗暗骂自己没用。但每当做好心理建设要若无其事地打招呼说话,只要一看到贺臻的笑脸,又开始手足无措了。
她这点小心思不知道有没有被看破,总归是没被说破。四个人把吃食和酒水都安置好后,魏萱率先挑了个看起来最舒服的位置,安安生生一躺,隔着墨镜看着树荫缝隙中阳光投下的斑点,叹了口气:“舒服啊……”
这语气太满足,郁宁听了直笑,顺手捞起一罐可乐就去冰她的脸。他们之前车子里冷气开得低,易拉罐凉得够呛,魏萱毫无防备,被刺得一下子跳起来,发现始作俑者是郁宁,一边笑骂一边干脆从冰桶里抓出一块冰,要从她衣领塞进去。
两个人在毯子上连滚带爬地打闹着,到底还是魏萱个子高,抢到个先机,坏笑着正要把冰滑进去,伊凡乐不过,出手揪住了她:“要使用同等规模的武器才公平,亲爱的。”
魏萱喘着气大笑,手心这块半化的冰块轻飘飘地打在他肩头:“没道理!你们用冬天打败了拿破仑,又拖垮了德国人!”
这下郁宁总算是逃过一劫,谨防下一轮可能的报复,她笑着躲到离魏萱较远的一头,倒忘了这样一来,之前刻意和贺臻拉开的距离又缩短了。
吃过丰盛得不像野餐的午饭后,伊凡拿出了他带来的小提琴,;拉得却不是什么赫赫有名耳熟能详的协奏曲,而是俄罗斯的民歌,分外舒缓悠长,让人仿佛能看见夏天的西伯利亚那广袤的平原,魏萱躺在一边默默地看着他,谁也不知道墨镜下掩盖了什么样的目光。
喝酒,看书,时不时聊一会儿天,在披头士唱片的陪伴下,还能打一个醒来后鼻尖沁汗的盹。明明昨天睡了一整天,郁宁还是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她一惊,再看,原来都下水去了。
这条自西向东的河流流经城市的一段已经是它的下游,在经过某一段时,被人工地分出一截不通航船的水渠。虽然说是水渠,但论起宽度也很可观,这个季节和时段河道里游泳的人很多,有些水性好的,甚至能一口气凫到主河道和水渠分界的江心洲上去。
她正努力寻找他们在水中的身影,恰好魏萱湿淋淋地从水里出来,皮肤被晒得发红,却很愉快,看见郁宁后笑着说:“看你在睡就没叫你,要不要下去游泳,可舒服了。”
她摇头:“我没带泳衣。”
“不是叫你带的吗?多可惜。”见她穿的是短衣短裤,又很轻便,魏萱建议,“我记得你水性好,就这么下去游呗,反正这个天一下子衣服就干了。”
她还是有些放不开,依然笑着摇摇头。
没多久伊凡也上了岸,在魏萱身边坐下,后来索性枕在她腿上,两个人嘀嘀咕咕说着亲密的情话,说着说着,他勾下她的颈子来,递过去一个亲吻。
这样的时刻让郁宁不好意思多看,又忍不住时不时眺上一眼。阳光底下没有新鲜事,这样的私怩和甜蜜,想必是恋爱中的常态吧。
可郁宁无法相信如果有一天会和严可铭去做同样的事情,固然和他说一句话,他对她稍微的碰触,都能带来热冷交织的颤栗,但现在的她,甚至无法想象和他并肩站在一起,更不要说稍加亲密的碰触,这个场面一片空白,就算她是个画家,也无法构建。
不知不觉中,郁宁的目光又回到了江面上。因为下午的阳光,她无法看清他,但水中的贺臻动作异常从容,他游得很快,又很放松,水性看来好得很,可每当他消失在河面上,郁宁的心就莫名其妙地悬了起来,只有看见他重新探出水面,安全感才会悄悄回来。
看见郁宁望着河水出神,魏萱就说:“你要是想游就去啊,要是担心不熟悉水况,小贺也在水里,你别离他太远就好。”
魏萱和她说话的时候贺臻的身影不见了,她的神经再次绷了起来,盯着缓缓流动的河面,半晌才说:“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下水就别想太多,下去啊。”
“我不下水。”贺臻还是没见到踪影。
“你真的不下去?那我们再去玩一会儿?”
“……哦,你们去。”
就在魏萱入水的一刹那,之前还找不到踪影的贺臻忽然在岸边冒出了半个身子,不急不徐地离了水,年轻的身体在阳光下挺拔如雕塑,又因为水珠带来的魔法,像是把阳光薄薄地披了一身,亮得几乎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