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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香蒸腾起的气息。
我还没来得及为大娘的冒失行为着恼起来,谁知一低头正撞见了这香气,乍一闻见,心头先是一暖,紧跟着情绪顿时一滞,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当场呆在桌旁难以动弹了,恍惚中鼓起力气狠掐了下手指,痛得透骨,却还是不敢信,赶忙又深吸了一大口,心头顿时激起一片狂跳不已,慌乱中抬眼望向大娘,只见她朝我只是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下嘴唇示意噤声,接着便伸手往袖中掏出一件什物,极为小心的凑近灯火,举到了我的眼前。
我低头一瞧,只那么一瞧,全身就仿佛过电一般,眼前当场一花,忍不住打起一阵寒战,手指颤颤微微的伸出去点在那件什物上,心里兀自还是不信,待反复点了又点,直至一把抓在手里时,感觉那什物捧上手心的微凉,头一阵阵晕晕乎乎的,然而森凉的泪珠儿,却早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依依滑落下腮旁。
这是一件什么样的东西啊,不是美玉,不是珍玩,不是敕令金牌,却是当日和龙广海游园之时,我亲手为他编制的那一只柳条蝈蝈笼子!
我双手紧紧合着这只蝈蝈笼子,眼只是盯着大娘流泪个不停,心中明明有千言万语似的,也不知怎么就是一句也说不出来,只把喉咙哽咽的生痛,一时间什么也顾不及,飞身扑到大娘身旁,伸手一把牢牢攥住了她的手腕,就如同海中将溺之人,在彻底沉入水下的那一刻,终于抓住了一根赖以活命的浮木,如何也不肯再撒手了。
大娘看着也是眼眶泛红,不过转眼间已经克制住了,伸手一把反握住我的手,四顾左右确定无人监视,便带着我往后堂飞步而去了。
一路上我除了紧紧握住大娘的手,能做的就只是死死按住自己的心口,生怕一个把持不住,我就要激动的昏厥过去了。
在房间家具中七拐八拐,也不知穿过了多少间房舍,我已经开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起来了,大娘终于带我来在了后厨房间里的一间库房深处,在后厨的一排架子前面停住了脚步,转身对我点了点头,接着她一松手,后退几步,在门边站定了下来。
此时我身处在这间小厨房里,光线昏暗难以分辨,眼前隐约有好些个半身高的大肚圆坛子,有个小厮模样的瘦弱男孩子,背对着我,正拿着块抹布,在挨个仔细的擦个不停。
许是听见我的喘气声,那个男孩子身形微微一震,手里的抹布也跟着停顿了下来,然而他却并不急着转身,待了一会儿,只见他竟又开始了手里的活计,只顾弯腰在一堆散发着酸味儿的泡菜坛子中间忙上忙下的擦个不停,声音懒洋洋的开口说道:“你可算来了,也不枉我这些日子擦的这九十二个坛子了……”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我的体内仿佛凭空腾起了一股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身子顿时轻盈的如同一片羽毛似的,随着他的话语声音,飘啊飞啊一般的,也不知怎么转眼已跳过了那许多大坛子小坛子,落在了他的身旁,闻见他身上的那熟悉的龙涎香的气息,就如同那翠玉香炉里燃起的一般,难么温暖的,那么叫人踏实……
才一个月没见,他好像又长高了一些呢,只是看着身形倒是清减了好些,连下巴都瘦的有些尖了,不过他的声音,还是那么傲慢的,就好象他的眼神一样的,冷冰冰的还有些严厉的响起:“你这丫头,可是让我这通好找!说起来你也真是够厉害的,不但被鳌拜老贼追杀,还进了黑店,险些逃不出火场,又改扮男装,现在还进了丐帮大殿,你瞧瞧,怎么才这么些日子没见,你居然把自己搞的这么一身伤病的,你这丫头,你这丫头……”
一开始说的还分外流利的,越往后说,声音越发颤抖起来,直说到后来,只还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我,手里还攥着那块抹布,却是泪涌上喉,和我一样除了死死将对方看着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的心啊,此时就如同被人塞进了一大团又粘又甜的麦芽糖似的,一口口满是说不尽的甜蜜,同时却又搅动着一腔说不尽的黄莲,苦涩难当的,只是一口口的往外泛着委屈和伤痛,几次试着想说点什么做点儿什么,尽是都不能够,只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自己不小心在石阶上磕破了膝头,眼看着阿玛额娘,嘴一扁,半是撒娇半是疼痛,半是认真半是连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放声的哭出了声来。
转眼间只觉身子被人朝前猛地一带,顿时撞进了一个软绵绵又硬梆梆的怀抱里,感觉他宽阔的胸膛,身上穿着的一件粗布衣裳沾着到处是灰,还有渍透的汗水和身子里烘烘的热气,却是什么都不顾了,一双手臂肆情的将我紧紧扣在胸前,就如同我也死死扣着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