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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事儿,我睡得着。”文晓慧拨开她的手,“你知道那孩子说什么吗?她说,大姐,你都快三十了,楞没把自己卖出去,凭什么跟我争?你根本争不过我。”
她哈哈笑起来,秀美的五官几乎扭曲。
“晓慧!晓慧!”谭斌心里难过,抱住她的肩摇晃,“你甭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一看就没什么家教,你跟她生气,那不是自贬身价吗?”
文晓慧的笑声却越来越大,渐至歇斯底里,然后伏在谭斌的肩头失声痛哭。
谭斌紧紧搂着她,无比心疼,却又无从劝起,只能任她哭泣。
能哭出来,就已经是痊愈的开始,她有过这样的经验。
文晓慧终于慢慢平静,抹干净脸上的泪痕,呆望着自己的双手,并不说话。
谭斌明白她的感受。说起张伟光这个人,她只见过一次,一直觉得不过尔尔,过于狂妄,也过于浮躁,是谭斌挺不待见的那种男人。
不过她一向不喜欢干预别人的生活和选择,尤其是密友的男友,更不适合随意评价。
但文晓慧幼儿园开始就颠倒众生,男人堆里所向披靡,还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
“晓慧,你吃晚饭了吗?”谭斌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文晓慧茫然望着她,过一会儿摇摇头。
谭斌从厨房端了杯热牛奶回来,偷偷溶进去一片安眠药。然后问:“还有挽回余地么?”
“余地?”文晓慧轻声笑,“还能有什么余地?我扇了她一个耳光就走人了。”
“那张伟光呢?”
“丫就是一人渣,从头到尾,没敢说一句话。”
谭斌说不出话来,碰上这种男人,还能怎么样?
撒泼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要说受过多年高等教育的人,完全做不出来。就算做得出来,也于事无补,不过是白白娱乐那对男女,日后变成别人亲热时的笑料。
只能自认倒霉,有多快走多快,有多远走多远,以后遇人更需擦亮双眼。
这个道理,想必阅人无数的文晓慧,比她更明白。
她蹲下来,握住文晓慧的手,说:“晓慧,我不想拿些场面话劝你,这上面你一直比我聪明,也比我明白。我只要你答应我一句话,不要因为不再爱了你就恨他,我不是为他说话,因为否定他,就等于彻底否定你的过去,更不要为了这个不值得的男人,就完全否定你自己。他就是一男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是,丫狗屁都不是!”
文晓慧又红了双眼,颤声说:“我害怕,谭斌,我害怕从头开始,我情愿时间倒流,从来没有认识过他……”
谭斌再次抱住她:“我明白,我都明白。晓慧你忘了,我也是这么过来的?答应我,什么都别想,一直往前走,明年这时候再回头,你会庆幸他放弃你,没有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
文晓慧苍白着脸抬起头,忽然苦苦一笑,充满自嘲的意味,“以前有很多人,我当他们是吃天鹅肉的蛤蟆,肆无忌惮地伤害,从来没有想过,我也能有今天。你说,这是不是报应?”
夜里谭斌没睡踏实,耳边一直听到文晓慧翻来覆去,似乎还有隐约的饮泣声。
她想爬起来看看,可是开了灯,却见文晓慧一旁阖目而眠,呼吸平稳,没有任何异样。
她又倒回床上,怀疑自己已经是严重神经衰弱。
折腾到两三点,才觉得眼皮沉重,不知怎么回事就一觉迷糊到了天亮。
文晓慧上班时间比谭斌早,所以起得更早,除了红肿的双眼,已看不出任何异样。
她神色平静地刷牙沐浴化妆,再从衣橱里挑一套谭斌的职业装换上。
两人身材差不多,上班也都是所谓的正装,但衣服一上身就看出区别来。
谭斌的衣服在她身上象大了两号,到处都有余地。
文晓慧对着镜子笑:“真难看。谭斌你会买衣服吗?”
谭斌撇嘴,只当作没听见,心里却稍觉安慰。还有心情挑剔衣服,看来没什么大碍。
她帮文晓慧扎起长发,装作不经意地说,“ 晚上还来我这儿吧,我一个人也怪闷的。”
实在是担心文晓慧一个人在家胡思乱想,又不好明说。
“你甭担心,我没事。”文晓慧用粉色的唇彩,将双唇涂抹得明艳动人,回过头粲然一笑,“为个男人寻死觅活的,我没继承那基因。”
明知她在强颜欢笑,谭斌还是摸摸她的头发,回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