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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面前,目光呆滞,张口欲言,却喷出一口鲜血,晃了几晃,轰然倒地。
随着一阵金属甲胄的哗啦哗啦声,一个魁梧的将军带领两名执戈武士昂然走进大殿,他趋前对太后和相国施礼,大声道:“太后、相国,卫尉阳虎矫诏作乱,末将奉命杀之!”除了相国之外,其他人都大吃一惊:这分明是前日出征晋阳的蒙骜将军!
相国吕不韦满意地一笑,道:“将军辛苦了!”转头对面如死灰的叔孙谋笑道:“中常侍,你意替主夺权,不但软禁太后,收买卫尉阳虎,而且调走对世子忠心耿耿的蒙骜将军。真是煞费苦心哪!可惜……如今,你还有何话讲?”
叔孙谋全身一松,仿佛失掉了全身力气,颓然低头不语。
秘密
相国一笑,命道:“蒙骜将军,将这篡国贼子押下去!”将军领命,两名军士上前,左右一挟,将叔孙谋拖起欲走。不料,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飞刺过来。猝不及防之下,叔孙谋被利刃穿胸而过!众人大惊。蒙骜大吼一声,抽剑在手,寒光一闪,却是硬生生砍不下去。
刺杀叔孙谋的竟是成蟜!
叔孙谋双目弹出,目眦尽裂,“你……你……”他仿佛见到了鬼一般。成蟜撒手弃剑,后退一步,躲闪着对方的眼神。叔孙谋低头看看没入胸口的那把剑,惨笑一下,头一垂,死了。
猝起变故,大殿上静得坠针可闻。成蟜忽而转身面向太后跪倒,颤声道:“祖母,孙儿有罪,不该一时糊涂,受其鼓惑,与兄长争夺王位。可是……可是孙儿实料不到这叔孙谋胆大包天,竟然发动兵变!”他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哑声道:“祖母,这叔孙谋只说要尽心辅佐孙儿继位,可是他……他没说会软禁您,没说要动刀兵啊!”成蟜匍匐到太后面前,大哭道:“祖母,孙儿是被蒙蔽的啊!……孙儿冤枉啊!”边哭边咚咚咚连叩响头。
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成蟜在大声哭嚎。太后怔怔凝视他半晌,方叹一口气,道:“唉,你起来吧。没你事了。”成蟜大喜,顿然止住悲声。满脸讨好地看着祖母。
太后没有看他,而是面向群臣宣布:“先王虽未留下遗嘱,但世子乃我嬴氏嫡亲血脉,理所当然承继大统。日后有哪个再就此妖言惑众,立诛杀之,夷其三族!……相国公忠谨厚,堪称群臣表率,新君诚以‘仲父’视之,特进此荣衔。……此外——”她顿一下,看一眼成蟜,“公子成蟜虽有谮越之举,但念其年纪尚幼,系受人鼓惑,更兼悔悟及时,着赐封长安君,封地比照祖制减半,以示惩罚。”成蟜面带喜色,急忙叩头谢恩。太后冷冷看孙美人一眼,道:“此次夺储风波,孙美人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着应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孙美人身子一软,伏于席上哀哀而泣。成蟜脸色一变,看看母亲,咬咬牙,一言不发。
相国吕不韦承旨,有条不紊地安排有司立即执行。最重要的一项是为世子择日登基做好准备。
祖母叫上我,一起回到了她的寝宫。
屏退左右,屋内只剩下祖孙俩。方才还威仪端方的祖母此刻斜靠在卧榻上,面容无比疲惫。她长久地沉默,我也只好低头想自己的事情。经过这一场变故,我觉得自己恍若梦中,很久后才终于确定,在王位争夺战中,自己赢了成蟜,哈哈!想至此,心中无比畅快。
可是,想到成蟜之前与我作对的种种劣迹,现在祖母对他的惩罚着实过于轻了,真不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政儿,我如此处置成蟜,你可是不满?”祖母的话吓了我一跳。我抬头看看她,犹豫一下,点点头。她那锐利的眼神断了我撒谎的念头。
祖母轻叹一声,坐起来。沉吟半晌,方缓缓开口道:“政儿,你莫要怪祖母,我这样做是有原因的。”接着,祖母说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经过朝廷重臣精心筹划的新君登基仪式无比隆重。这一日的天时也异常的好。艳阳高照,天晴气爽。在庄严肃穆的钟鼓交鸣声中,我身着黑红两色,上绣黼黻、火纹的冕服,腰扎白犀牛皮带,缓缓步上丹墀,端坐于王位之上。
随着奉常卿申公礼的唱礼声,文武百官在相国的率领下,齐刷刷伏身跪拜,山呼万岁。
我看见叔父吕不韦激动无比,险些老泪纵横;蒙骜师父晋阳平叛归来,来不及卸下甲胄,即来参加典礼,此时亦是眼圈泛红;我的音乐师父、宫廷首席乐师钟无垠专心致志地奏乐,眼神里掩饰不住激扬的快乐……
可是我的心里却沉重如铅。
我下意识地搜寻着……我看到了,成蟜也跪在那里,他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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