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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了,就请陛下主见。”太祖一边听着宋后的说话,一边早趋至床前,用手抚摩着花蕊夫人的香躯,只觉浑身冰冷,不禁泪落两行道:“怎么忽然致此呢?”即命内监飞传御医进宫,诊视是什么症候。
御医诊视毕,启奏道:“这是个猝然肠断之症。这个症候非是药石所能救治的。”太祖命御医退出,复视花蕊夫人时,已是玉殒香销了。太祖忍不住嚎啕起来,宋后也便抚尸大哭,众嫔妃和一众宫女们亦各泪下。花蕊夫人既殁,太祖命用贵妃礼仪安葬,并谕侍臣道:“贵妃葬事,宁重厚而失之过礼,决不可菲薄,而益增朕心悲哀。”花蕊夫人归葬后,太祖想念前情,仍是不免伤感。至十月,太祖便忧郁成病了。也是太祖寿数将终,病倒之后,不但无有起色,且日见加重,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于是一切国政均委交晋王代理,一面召回征伐北汉的军队。
晋王既代理国政,便进居承德殿昼理朝事,夜侍兄疾,十分忙碌。有时竟与赵普密谈终日,废餐忘食。一夕大雪,晋王不知与赵普讨议什么问题,直到夜午未决,以故迟迟未能进内奉侍太祖疾病。忽内监匆匆地走到承德殿谕道:“圣上急谕,传晋王速入宫,听嘱咐大事。”晋王闻旨,目视赵普,面上顿时现出慌急的情状,半晌说不出话来。赵普也慌急道:“万岁就一病至此吗?”又催促晋王道:“千万勿干着急,火速入宫看视要紧!”晋王这才谕内监道:“尔先去复旨,孤即刻就进宫来。”内监见谕,飞也似地去了。晋王又与赵普谈说了几句,因命赵普留在承德殿,听候宫内消息,自己急忙起身进宫。到得太祖病榻前,只见太祖喘急异常,目已无光,只是眼睁睁地瞧着外面。晋王忙跪下抚问,并敬听顾命。许久,太祖不传谕旨。晋王低头自己想了想,忽立起来挥退左右内侍,命一律在外侍候着,无论何人,暂时不许放入,恐怕太祖或有密旨。内侍等不敢违抗,便一齐退出寝门,于门外远远地待着。又许久,好像太祖在那里嘱咐晋王了,语音若断若续,但异常低微,一句听辨不出是说的什么。只遥见烛影摇红,晋王在烛光影里,时或离席,像逊让退避的形状。再又许久,忽听得太祖引柱斧着地的声音,且高声道:“就让你好好地去干吧!”这一句话,音激而惨。俄顷,晋王到寝门传谕,太祖驾崩了。这时玉漏已经四下。这正是:大业从今难顾问,雄心到此化灰烟。
要知太祖崩逝后情形如何,果依照金匮之盟,由晋王赵光义继位否,下回分解。
第二十回 遵盟言继承大统 纳土地宾服天朝
宋后及皇子赵德昭、赵德芳,皇弟赵光美,此时俱环立寝门,因晋王命内侍阻住,都不得进去。正在焦急,猛听晋王传呼太祖驾崩,一齐奔入,同放悲声。内侍王继恩入劝宋后少抑悲恸,并奏请道:“先帝生前奉昭宪太后遗命,传位晋王,作誓书密藏金匮,就请娘娘传旨谕晋王嗣位,才好准备丧事。”
宋后听说更加擗踊大号。适赵普奉晋王急谕进宫,复奏请宋后道:“金匮誓书,是臣笔记的,并列臣名于誓后作证,可以复视。国不可一刻无主,还乞娘娘暂止悲哀,先传懿旨,命晋王即刻嗣位,好料理大事。”宋后没奈何,只得传旨命晋王嗣位,并泣谓晋王道:“我母子的生命,都付托官家啦!”
晋王亦泣对道:“当共保富贵,无用忧虑!”
皇子赵德昭是贺夫人所生,前面已经说过。赵德芳乃是宋后所出,当太祖生时,宋后尝请立他为太子。太祖孝友性成,誓遵金匮遗嘱,不肯背盟,晓谕宋后以大节。宋后因奏道:“倘若后来发生惨变,那时臣妾孤儿寡妇,却怎样结果呢?”太祖宽慰道:“金匮的盟誓,皇天后土,实所式临,晋王纵是不肖,未必便敢违背!如果晋王果存坏心,就是今日立定德芳做太子,到朕死而无知的时候,他便不能出来争夺此位置吗?而且那时他执着昭宪太后的遗命以告天下,那么他倒不是叛臣逆子,朕反取得不义不孝的罪名了。”宋后见说如此,只得罢了。
现在处此大无可如何的当儿,想到她母子以后的生存问题,所以复哀啼而重嘱晋王。晋王此时大位尚未继承,自然和蔼可亲,因此满口答应。这所谓且敷衍目前,再计将来。
翌晨,晋王赵光义遂即皇帝位,是为太宗。大赦天下,改名做炅,改元做太平兴国,即以是年为太平兴国元年。号宋后为开宝皇后,把她迁居西宫。授皇弟赵廷美为开封尹,封齐王。
赵廷美即是赵光美,至是避太宗讳,故又改光做廷。授兄子赵德昭为永兴军节度使,封武功郡王;赵德芳为山南西道节度使、同平章事、兴元尹。改赵普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