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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谔因为西征无功,遂把沈括的建议奏上朝廷,且主张从银州进兵征讨。
神宗得奏,深以为然,即遣给事中徐禧与内使李舜举,往鄜延会议筑城事。李舜举领旨下来,因诣王珪,想要有所陈说。王珪迎着道:“朝廷而今把边事付托押班与李留后,皇上从此可以无西顾之忧了!”李舜举道:“四郊多垒,乃是卿大夫的耻辱!相公当国,岂可把边事付托两个内臣。内臣只宜供禁廷洒扫的职务,怎么可以当将帅的重任呢?”王珪笑道:“押班何必太自谦呢?押班与老朽,不同是一殿之臣吗?老朽无才能足以建树功业,正要借重押班绥靖边疆,使朝廷无忧,才好做个太平宰相哩!像押班与李留后大才槃槃,正该出将入相,说什么不可以呀!”李舜举听了,不觉叹了口气,想要陈说的话,竟不提起,就辞了出来。明日,遂与徐禧一同赴鄜延而去。非只一日,到了鄜延,徐禧相度地势,不赞成筑城横山,另要建城于永乐。种谔争道:“横山延袤千里,产良马,宜稼耕,人民复劲悍善战,且有盐铁的利益,城垒又都控扼险要,足以守御,怎么说这里不可筑城呢?而今建功立业,定要从银州开始,其次乃经营宥州、夏州。这三处鼎足峙立,那么横山的地方,便囊括在里面了。又其次修治盐州。于是横山强劲的兵马,与山林川泽的利益,尽归朝廷了。横山的地势,居于高处,俯视兴、灵,可以直捣西夏巢穴的,不议筑城便罢,若是要建议筑城,决不可舍了它,另取永乐。”徐禧反对道:“不然,不然。
银州虽据着明堂川、无定河的交会地,但旧城东南面,已被河水淹没了,而西北又阻天堑,真不如永乐之形势险阻,所以应该先筑城于永乐。银、夏、宥三州陷没百年了,一旦能够复兴,固然是件伟大的事业,但是建州之始,这一项经费,实在不小,而今国家正值穷乏,到哪里去筹措此项巨款?故不如选择适当的地方,建置堡寨,名义上虽然不是州,实际上却拓开疆土,不比较好些吗?“种谔又争道:”不把银州作根本,另想用永乐去制银州,这是件何等失策的事?须知永乐距银州只二十五里地,又当银州的冲要,西夏有不力争的吗?筑了城不能有所裨益于国家,反惹起西夏的战争,岂非失策?“徐禧道:”筑城于西夏必争的地方,这才可表示上国威风,使他知惧哩!如果怕他来争战,还能坐镇边疆吗?“彼此争论,会议遂无结果,乃将两议奏达朝廷。神宗不明利害,竟从徐禧的建议,舍横山而筑城永乐,即诏命徐禧带领诸将前去兴筑,并命沈括为援应,陕西转运判官李稷司饷运。徐禧奉到诏命,因为与种谔意见不合,即奏请留种谔守延州而自率诸将往筑,只十四日便筑成了。
神宗大喜,赐名做银川寨。徐禧与沈括、李舜举等,俱退回米脂,留鄜延副总管曲珍领兵万人居守。
徐禧等去后不到十日,西夏便遣铁骑二千,来攻银川寨。
曲珍忙报知徐禧。徐禧得报,即令沈括守米脂,自己与李舜举、李稷等统兵驰往援救。一路上探骑接连来报,说西夏已调集大兵三十万于泾原,要一齐来攻银川寨。徐禧反大喜道:“西夏军如果一齐到来,那么是我取功名富贵的日子到了!”高永亨道:“银川寨城小人少,又没有水泉,恐怕不可保守啦!未可太把西夏军看轻易了,还须及早策划万全才是!”徐禧怒道:“尔想扰乱军心吗?”便将高永亨械送延州监狱里,等待破敌后再行细议罪名处治。既抵银川寨,西夏竟发动倾国之兵来攻。
大将高永能忙献策道:“西夏军先到的,尽是精兵劲卒,赶着他还未曾布阵,快快攻击,使他骇散,那么后面来的便不敢再来攻了。”徐禧叱道:“尔晓得什么!王师不鼓不成列,怎可乘人未曾布阵,便施攻击呢?”说罢,拔刀而出,指挥士卒上前拒战。只见西夏军越到越多了,就像蚂蚁出了洞似的,漫山寨野都是。这时曲珍布阵河边,见士卒都带着恐惧的脸色,因向徐禧道:“而今众人都怀着恐惧,是军心已不坚定了,必不可以作战的。如果要勉强作战,一定要失败的。请收兵入城,但谋守御,还可保全。”徐禧不答应,说道:“君为大将,奈何遇敌请退呢?像这等恇怯,不更惹敌人轻视吗?”乃传命把七万兵在城下布成阵势。西夏军便先遣铁骑渡河过来。曲珍见了,又向徐禧道:“这个是铁鹞子军!须要乘他半渡的时候攻击他,方可得胜,若等他渡过河来了,占着地步,那时他横冲直闯,便无人抵挡得住了!”徐禧道:“我正要他渡河来哪!
若是半渡的时候便去击他,不能扫尽他了,定有许多要脱逃的,岂不留为后患,使他日又劳征战?“不听曲珍的话。西夏铁骑军既渡河,纵横驰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