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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由余深向辅问道:“你官卑职小,何得擅劾平章,妄言朝廷得失?”辅正色答道:“大臣不言,小官心所为危,不敢不直谏。”余深不与多辩,即复奏徽宗,将曹辅罢免正言,编管郴州。幸得谏议大夫张天觉续奏道:“曹辅心在爱君,言甚鲠直,陛下不能优容,远加窜逐。倘陛下以后再信谗言,私游妓馆,则忠言结舌,不闻于上,万一有奸邪叵测的不幸事,陛下后悔莫及咧!”徽宗憬然觉悟,答道:“吾知过了,行将改之。”就收回曹辅的罢职命,就此不敢微行。过了数日,又复思念师师,不能舍弃。召杨戬人宫,着他传旨说与李师师知道:“谓朕被曹辅、张天觉等直谏,一时未便出宫,误了美人的期约,休得见怪。”杨哉领了密旨,直奔金环巷李师师家来。师师接见,薄怒佯羞。杨戬即将帝语传达一遍。师师道:“天子自有皇后贵妃遣欢取乐,贱妾乃平康泼妓,岂是天子行乐的去处?”说罢,倒身榻上,不复发言。杨戬再三抚慰道:“美人休怪,隔几天圣驾必来。”
说着,觑见妆台上有一小简,杨戬展开,见是贾弈具名。简上写道:弈自从七夕相别之后,又逢重九,日月如梭,无由会面。
今闻天子纳忠臣之谏,深居禁中,无复微行私幸,是咱两人夙世有缘。今夕佳辰,不可虚度,未承金诺,立候佳音。此致可意人李师师帘下。贾弈谨启。
杨戬说道:“确有这般泼贱之物,不能近贵。今天子宠幸你,你却密地与贾弈打暖,可见不是李妈妈兄弟了。”说罢,拿了小简悻悻而去。师师母女俩吓得魂不附体。杨戢回宫,徽宗问道:“师师道个甚话?”杨戬照实上复,即以小简呈上,徽宗览毕大怒,即命中使拿那匹夫来。中使奉命而去,隔了一会,拿得贾弈到金阶下。徽宗喝道:“匹夫!你既为朕一职之役,不以巡警为意,却入娼家造词谤朕,该得何罪?”贾弈俯伏金阶,口称:“死罪,微臣怎敢谤讪陛下?还望圣恩明察。”徽宗道:“还说不敢谤讪,这‘留下鲛绡当宿钱’的小词,是谁做来?”贾弈无辞以对。徽宗怒道:“流言谤朕,合夷三族。格外从宽,速将贾弈推入市曹斩首。”敕下,令甄守中做监斩官,正值靠午分,押着贾弈往市曹。也是他命不该绝,却巧遇着谏官张天觉,向守中问道:“今日杀的是什么犯人?”
守中附耳低声道:“天子为私幸李师师家,与贾弈共争泼妓。
贾弈曾吟小词滂讪,天子吃受不过,敕拿贾弈赐死市曹。“天觉道:”你且慢用刑,待我人奏官家来。“说罢,入朝来见徽宗,奏道:”陛下贵为天子,富有四海,承祖宗万世之丕祚,为华夷亿兆所观瞻,一举动,一笑颦,皆不可轻视。奈何信奸谗佞谀的语言,夜宿娼家,朝纲不理,国政不修,使天文变于上,人心怨于下,边疆不宁,盗贼蜂起。陛下不以此为忧,顾与匹夫争一泼妓,轻肆刑诛,他日史传记载,贻讥万世。贾弈何罪而夷戮市曹?臣恐刑罚不正,无以治民,伏望圣慈曲行赦宥。冒渎天威,罪在不赦,伏维圣鉴。“云云。徽宗即掷贾弈词与他观看,即谕道:”卿看此词,得能容忍么?“天觉奏道:”孟子有云:“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陛下高拱禁廷,谁敢妄肆诋毁?陛下既不以万乘之尊自尊,小臣故敢肆无忌惮。
陛下宜自悔其过,何必尤人?“徽宗闻奏,未免惭耻,向天觉说道:”且看卿忠言直谏,免死贾弈,贬为广南琼州司户参军。“天觉谢恩而退。贾弈好似从鬼门关上赦转,即日自往琼州不提。
那时蔡京尚未致仕,即劝徽宗宣李师师人宫,加以封号,自无人敢肆谤仙了。徽宗即宜师师人宫,赐冠帔,初封夫人。
因怕天觉再行谏阻,改授为胜州太守,饬令中使押之赴任,行至半途,忽然仙去。中使归报,徽宗固知天觉为异人,悔已无及了。于是朝廷益无纲纪,进封师师为明妃,连带茶家周秀,夤缘师师,也授为泅州茶提举。这都是宣和六年间事。不料自师师人宫后,外衅迭开,国事日非,金兵步步紧逼,宋将望风而溃。徽宗整备南幸,就禅位于钦宗。又因谏官都称他荒淫失德,把李明妃废为庶人。师师含泪出宫,即人庵观为女道士。
时为靖康元年,忽报金将斡离不已率兵渡河,东京人心大辱。徽宗急欲东幸,以蔡攸为上皇行宫使,宇文粹中为副,奉徽宗至亳州避敌。初童贯在陕西,招募长大少年数万人,号胜捷军,以资护卫。至是从太原还京,正遇徽宗东行,贯即以军自随。徽宗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贯恐行不速,使胜捷军射击,中箭踣地的百数十人。贯遂促车驾前行,按下慢表。且说钦宗闻得金兵将至,也拟出幸襄邓,以避敌锋。李纲谏阻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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