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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看着滚滚的江水,夜月寂寞西风冷,暗香扑来欲断魂。
他心里在想,倘若身怀龙少这样的本事,便是刀山火海,那也总是不须惧怕的。
少年不识愁滋味,潦倒岂能知富贵?星月难摘心难改,几人快活到终岁?
李兰菱静静的看着江水,水如同上官宇深邃的眼神,改变着她的思绪,她缓缓来到栏杆旁边,轻轻拍着栏杆,衣袖半沾水香味,黯然生出惆怅来。
少年怅然看着天上寂寥的星空,他觉得他和眼前这些人那么遥远,那么陌生,他渴望拥有他们一样的力量,来改变他面对的潦倒而恶梦般的命运。
只有上官宇若有所思的看着天空,或许他心里才是想得最多的,只不过,没有人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潇洒来回,无意江湖,却有一个飞刀上官宇的名头,他武功高强,却没有师门来历,江湖上关于他的流传很少,然而这岂非让他更加神秘?
李兰菱没有试过独自看天变亮,很早便回去休息,船舱夜拍三更风,夜月半送依稀色,她迷迷糊糊的进入梦乡,梦见自己飞向辽阔的天空,纯净到了近乎透明的颜色,衣衫如雪肌肤透,长剑飘出一缕魂。
她抬起头,在天更高的地方,有一双眸子闪亮如璀璨的星星,夺目却又内敛,她展开双臂,衣袂轻摇,飘拂而举,然而那星光渐渐冉冉而生,她却忽然一瞬间往下面坠去。
她惊醒过来,一缕阳光照了过来,她看着自己雪白的衣衫,没有梦中的轻盈。
来到船头,只见龙少和上官宇正在指点着两岸的景色,经过一个晚上,和白天又不一样,她虽然初出江湖,但一直天南地北的走着,对两岸的景色倒也并不怎么关心。那少年孤独的望着船上的琴,和船上的人,忽然大家似乎都没了话。
倒是一条小船,忽然箭一样的驶了过去,李兰菱心里想:这船的速度如此神速,难不成是有高手驱动,这么急着,又是前往何处呢?
龙少说:“看这船去得这么急,便知武林中一定会发生一件大事。”上官宇问:“以龙兄之见,会发生什么大事?”
龙少淡然一笑,说:“这里最近的大派是夔门寺,夔门寺乃是连接江南武林和西南武林的必经之地,天外天若要下手,夔门寺自然首当其冲。”
李兰菱问:“你怎么知道天外天要下手?”
龙少说:“武林大事,难道还出得了这么几件吗?不是灭门就是收服,难道大家还能和平相处?”李兰菱心里略微一想,问道:“那我们去夔门寺吗?”上官宇一笑,龙少说:“看你的样子,不去好像是不成的,正好船上无聊,我让船家加快行程。”上官宇说:“龙兄,船家的行程再快,能快得过箭一般的小舟吗?”
龙少停了下来,说:“就算小船再快,能快得过上官兄的轻功吗?上官兄,不知你的御气飞行,能有多快?”上官宇一笑,已经翩然起身,飞舞而去,龙少身形起舞,也随着离去。
少年呆呆的看着,李兰菱也知道自己的轻功纵然不错,也决计不能一飞千里,只能远远的看着,心想自己倘若有龙少的功夫,那该有多好。
美人如花影摇摇,千丝万缕转寂寥。我心百结君何似,烛火烛芯共燃烧。
少年看着碧空人影,一时感慨顿生。李兰菱坐在琴架前,看着琴架,问道:“你这些年在哪里过的?”少年说:“江湖,四处流浪,能记事起,就是一个乞丐,四处流浪的乞丐。”李兰菱说:“你一定很恨这个世界,恨这世上的人,他们不但养尊处优,还要想着方法让别人过得不好。你不但贫困潦倒,而且还要遭人陷害。”
少年默默的看着李兰菱,他不知道李兰菱为何能说出他心头的愤懑。李兰菱叹说:“十年磨一剑,一直以为练剑十年,当可行侠仗义,岂料世事如此,人力浅薄,便如上官大侠这等武林奇人,也未必能力挽狂澜,江湖,天下,要真能人人幸福,那简直是绝无可能。”
少年不知该说什么,一个人不能辩驳自己赞同的思想,而同时一个人想说的话别人说出来之后,反而没有了说的欲望,话到相投自然收,有时沉默反而是最大的认可。
琴声忽然悠悠的响了起来,李兰菱的思绪也渐渐散开,少年不懂得听琴,但是一样有一种激烈的碰撞在心头产生,似乎缓缓堆积的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堆积,无休无止的增长,仿佛风起云涌般忽然带出万丈波澜,最终缓缓沉寂……
他似乎完成了一次从天上到地上的起落,琴弦也禁不住那激昂的情绪,终于断裂。
李兰菱叹了口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