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锅食(第2/2 页)
吃掉了。
活鱼挣扎得厉害,溅了喜温一脸水,她任由水珠挂在睫毛上,沁进她蓝黑的眼珠里,好半天才被凉意惊醒。
她用小刀破开鱼的尾鳍放血,这样会没那么腥气。鱼肉凝白中含一条红,很漂亮,喜温用江葱稍拌了下就开始吃了,鲜美细嫩,但就是没有雨朵做的好吃,她有一双能让食物更好吃的手。
喜温的手跟雨朵不一样,比起烹煮食物来,她更擅长猎杀屠宰,打猎捕鱼都不在话下。
这几日毫无收获,喜温劳累困厄,伤心愤怒未平,又是夜夜噩梦不休。
梦中的雨朵总被叼咬在罴的血腥大口中,凄厉呼痛,万分逼真,这让喜温整个人都有些混沌不清明。
喜温此番进的林子在另一头,先下山,再上坡,路反而比较好走,也比较安全。
到山脚下的时候天都黑透了,家家户户闭门锁窗,约莫是不怎么舍得使油灯的缘故,只有零星几间小屋子透出晦暗而朦胧的光。
不过没关系,小馆子里的灯火还亮着,屋顶的相风乌随风转动,碎碎密密的银铃飞舞着,声音空灵而奇妙。
从坡上望下来,这间小馆子在村落最外围的,在位置和地势上,都隐隐给人一种瞭望守护的感觉,是在替汉人挡住坡上的林中人吗?
它跟其他的木屋离得有些远,在一众黄棕褐灰的小木屋里,这间小屋显得绿茸茸的,覆在屋顶的苔藓似乎都还活着,有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屋里透出的光芒非常慷慨地照亮了四周,矮小且疏漏的篱笆墙挡不住视线,喜温的目力很好,能看见半空中鹰羽,自然也能看见后院里那棵高大的松。
这松不长在林子里,孤零零的,但枝丫无数,掩在松针叶里数不清,最底下的枝干上捆了个藤条摇椅,宽大舒适像半个蛋。
释月就蜷在这蛋里,身上裹了一件大氅。
黄褚的狍皮,棕褐的熊皮,灰黑的狼皮,喜温都见过,就是没有见过她身上银白的皮毛袄子,如月光下的溪流,冷光璀璨。
幽蓝的羽裙在夜风中摇摆,那些羽毛用细筋系住,每一根都是独立的,不受拘束的翻飞起来。
她沉静地睡着,也似在舞。
夜风吹得喜温眼珠子都凉透了,更觉不妥,‘穿得暖也不能这样睡在外头啊!’
她快步走到篱笆墙边,要出声轻唤时,忽然见到一抹高大的黑影从树后逼近,缓缓侵吞着释月。
如若在平日里,她不会这样冲动,但眼前的景象与连日困扰喜温的噩梦一模一样,惊得她短促的吸了一口气,几乎没有任何斟酌,即刻就从鹿皮靴中拔出了匕首,自侧面绕行而去。
黑影像一座嵬巍的山,又有着人的形态,兽的皮毛轮廓。
喜温鲁莽且笃定的认为,这很可能就是那只罴。
胆大包天的妖物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再一次杀戮,喜温没有任何惧意,她只觉得愤怒。
愤怒让她太冲动了,很多决定都是依靠身体的本能完成的,根本没有任何理智的加持。
越过篱笆墙,狂奔向那个黑影,像猿猴一样机敏地跳到它的背上,然后狠狠将匕首扎进它的后颈。
喜温期待着血珠像鱼扑腾水花一样,可以痛快地溅到她脸上。
但,她的希望落空了。
匕首碰到了很韧很硬的东西,没有捅穿皮肉筋膜,更遑论被骨头阻滞。
黑影转过身的同时也侧过脸,喜温居然从这个回身的动作上,感到了一点漫不经心,仿佛只是有一只麻雀在肩头歇脚。
喜温挂在它背上晃了晃,跌落在地,下意识仰脸看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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