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第1/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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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色微阴,和风有点小凉,我怕成天在房里闷坏了天枢,与他同在涵院中透气。几个小丫鬟乖巧,落月捧了一副棋,本仙君与慕若言在石桌上对弈。
两局三局,索然无味。
所谓下棋之趣味,就是要与那对面同下的人为着一子两子的得失,三分两分的局面你争我夺。你喜我怒,你洋洋得意我森森冷笑,彼时抓耳挠腮它时冷汗潸潸踌躇难下,图得就是这个乐子。
但是慕若言下棋,面无表情。你吃他一片子,他文风不动;他吃我一片子,依然文风不动。赢了输了一张面孔,本仙君十分气闷。
当年在天庭的时候,本仙君也曾与天枢星君对过几局,倒不是现在这副样子,你将他逼死了,他也眉头微蹙,略做沉吟;我入瓮中时,他虽不喜于色,眼稍眉底,却也有几分笑意。虽不多,总有些喜怒。如此一比,木雕似的慕若言又与当年的天枢略有不同。
我还记着,有一回在南极仙翁处偶遇,本仙君与天枢对弈,那一局我异常不顺,处处受制,使尽浑身解数也未扳回局面,只得怆然摔下棋子,唏嘘认输。天枢当时手指中还夹着一枚白子儿轻轻敲着棋盘,听我认输,莞尔一笑,细长的手指拾起盘上的子儿分装入篓。天枢星君平时清冷冷的,那一笑,倒真不清寒了。
我瞧着眼前的慕若言,天枢转世一遭,连身上仅有的一点暖气也转没了。慕若言便和今天的小风一样,虽和缓,就是透着凉。
慕若言抬起清透的双目向我面上看来,我想得出神,被他一看有些怔忪,片刻才恍然明白,忙讪讪笑道:“走了神,忘记落子了。”随手将手里的子儿落下,慕若言却终于动了动神色,“李公子下得是白子,怎么落了黑?”
我脸皮微热,刚才吃慕若言数子,收子儿时候窥他表情,没留意走了神,手里还捏着枚黑子,刚才一糊涂就落了。捡起来,越发讪讪,“发昏了,发昏了。”
只听见远远一声缓缓道:“不是发昏,是闲看花时风也醉。”
本仙君咳嗽一声,见那袭青衫径入院来,丫鬟道:“少爷,赵先生来了。”
我心道废话,赵先生都站到少爷的面前了,少爷能不知道他来了?
“赵先生”对本仙君拱手,客客气气道:“冒昧来拜,唐突入院,三公子莫怪。”我也只好跟着拱手,“赵先生客气客气,今日能得先生至,求之不得。”
衡文今天过来,一定是奈不住好奇来看天枢星君的。
本仙君挥手让侍侯的人都退了,果然衡文装出一副略带疑惑的眼神,理所当然去看慕若言,慕若言站起身,我又咳嗽一声,“若言,这位是赵先生。赵先生,此是……”
衡文客客气气对天枢笼手一拱:“在下赵衡,是王府的幕仲。方才擅入,打扰言公子的棋兴,望言公子莫怪。”一双含笑的眼只盯着天枢。
慕若言拱手还了一礼道:“赵公子客气,若公子不弃,直呼在下若言就好,公子两个字万当不起。”
衡文看天枢本无恶意,但天枢此时的境况,见外人只能将他心中的苦水再多勾出来些。又有风过,慕若言轻咳两声,应该是把剩下的咳嗽费力咽了,又勉强向衡文笑道:“些许失仪,见笑了。”
衡文道:“在下是有点小事来寻三公子,便不打扰言公子歇息。”暗暗将我袖子一拉,我随他走到十来步外,低声道:“你怎的过来了。”
衡文在我耳边轻轻道:“南明帝君来了,就在前院。”
本仙君惊诧,“啊?”衡文道:“嘘。要装做全不知情到前院去。天枢气色不好,你先让他进卧房歇息片刻罢。”
我立刻回身,慕若言在石桌边收棋子。我道:“你进卧房看书歇息片刻罢,让下人收拾就好。”慕若言放下棋子道:“我收便好,什么都不做,便如同废人了。”
话说得本仙君心中很不是个味儿,只得由他在院中,我与衡文匆匆赶往前院。
路上我问衡文:“南明帝君竟如此大胆,顶着南郡将军的名头公然到东郡王府?”
衡文笑道:“单将军痴情且有谋略,怎么会干如此蠢事,你看了就知道。”
前院情形令本仙君大惊。
十来个短衣打扮的人列在空地上,内院总管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捻着山羊须子,在这些人前来回踱步。
那十几人是东郡王府新筛选入的家丁。
其中一条伟岸身影,身穿破衫烂裤,足登麻耳草鞋者,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