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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把这件事情瞒下来,一宗虚无飘渺的神秘事件,如果夏绮文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没准说出来还会被她嘲笑呢。
“晤……”夏绮文应了一声,低下头去吸起了可乐。
白色吸管一下子变成了乌黑,她吸得很慢,吸了一大口,所以很长时间,她都没有抬起头。费城有些担心,她或许是看出了什么,又在怀疑着什么?韩裳说得对,真正有水准的演员,都具备一颗敏锐的心。
夏绮文抬起了头,向他微笑,仿佛什么都没有想,一切只是他多心。
“这么说,你还是得多看一些他的小说之类找找感觉呀。”她笑着说。
费城点头。
“去!”一声喝斥带着星点唾沫溅在面颊上。
跛腿张收起卑微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又凝固起来。他直起腰,拖着那条瘸了的左脚漠然离开,双肩一高一低地向另一辆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昨天他还在离这里三条街远的地方行乞,可是夜里有几个比他更强壮的乞丐把他赶出了那个路段。他们说,那儿已经饱和了,再容不下他。饱和对他来说是个不怎么熟悉的词语,他只知道自己笑得好,腰弯得也低,每天讨来的钱都比他们多一点。
每次路口红灯亮起,他都会挨个走过排队等候的车辆,向司机讨钱。戴袖章管交通的老头收了他两包牡丹烟,就不再管他了。绿灯的时候,他会到一些停在路边的车辆跟前讨,就像现在。
跛腿张在驾驶室的门前站定,透过深茶色的玻璃,他看出里面有人。笑容再次出现在脸上,刀刻一样的皱褶变得更锋利了,让笑也变得深刻起来。他尽量让自己显得更恭敬些,双手合十,不说话,只是不停地鞠躬,腰弯成九十度,一次又一次,像个虔诚的礼佛者。
车窗玻璃降了下来,但只落了一半就停住了。
里面的人露出脸来,冲老乞丐笑了笑。
跛腿张向后一缩。
不是所有的笑容都代表亲切,比如眼前这个左脸上爬了一条“蜈蚣”的人。
车里人笑得更加欢畅了,他知道怎么让自己的笑容变得狰狞可怖,有那道伤疤,他很容易就能做到这一点。还没出狱的时候,他常常以此吓唬新犯人。
跛腿张低下头,决定放弃,早点从这个人身边离升。
“喂。”
跛腿张应声回头,一枚亮闪闪的硬币从渐渐升起的车窗里翻转着飞出来。
“谢谢,谢谢,谢谢。菩萨保佑你。”他又鞠了几个躬,慢慢走开。
收回望向跛脚老乞丐的目光,他又开始紧紧盯着不远处那幢大楼的出口处。
他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他不知道还需要呆多久。
他抬头向上看,那儿太高,被车顶挡住了。他又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一点不耐烦。这个年纪应该有的浮躁,都已经被铁窗生涯磨平了。有时候浮躁是因为害怕,因为对这个世界的陌生。见识到足够多的东西之后,人就会平静下来。
他从旁边的座位上把金属盒子拿起来,将塔罗牌倒出来。他闭上眼睛,让身体沉静下来,他想象有一道光从天外缓缓而来,自他的额头入,贯通了整个身子。然后,他把牌按照一定的顺序切了三遍。
这是一种仪式,人类通过某些特定的仪式来表现自己的虔诚,以换取帮助。
现在,最上面的那张牌,就是指引。指引总是晦涩不明的,它不会明确地告诉你未来是什么,有时候看到指引的第一直觉,才是最宝贵的钥匙。
他挺直地坐着,从颈椎到尾椎一条直线,所以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低头看手里的牌,就见一辆黄色跑车从目标大楼的地下车库里慢慢驶出来。
和车的颜色与式样形成反差的是,两侧车窗的颜色比他这辆车还要深,以至于完全看不清驾驶员的面目。
他不需要看见驾驶员的脸,这辆车实在太显眼了,他知道坐在里面的那个人正戴着一副大墨镜,明星总是这样。
在大城市里,跑车的性能再好,也发挥不出来,更会平添危险。夏绮文小心地踩着油门,她的一个朋友就是因为在路口起步时,油门踩得稍急,车头撞上了前一辆起步缓慢的轿车后厢。
在她的后视镜里,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正从路边驶离,跟了上来。
对一个没有反追踪经验的人来说,车来车往的马路上,这样的情形太平常了……夏绮文已经离开了一会儿,费城捧起一本茨威格短篇小说集,很快就看完了第一个短篇《普拉特的春天》。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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