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苟泛,你不懂的(第2/3 页)
眯的。这么多的笼子、笼子里的人,他却只是看向李杏,笑眯眯地:“我们的小朋友有没有想对苟饭说的话呀。”既和煦又温柔,像是个鼓励。
于是李杏知道,她不用立刻就死了,她是可以说话的。
于是她弯了弯眼,笑了。
她的眼睛亮堂堂的,极富有生命力,像天上的星子。
说些什么呢?李杏不知道。
所以她想了想,她说:“苟泛,你一定要出去呀。”
这是她最常对她说的话,每次说的时候,眼睛里都包含着期待羡慕和向往。
所以苟饭知道,李杏自己其实是最想出去的。
她总是念叨着外面的一切,街上的树、地上的花、村口的小溪、午后的阳光、夜间的蝉鸣,还有她最爱最爱,却从来没有喝过的蜂蜜水。
苟饭想笑,有什么液体却从眼角流下来了。
她想,李杏和她真是很不很不一样。
李杏和她这滩死水不一样,她是鲜活的,明亮的,是应该边唱歌边活在阳光里的。她是在晴朗阳光下于枝头睡懒觉晒太阳脑袋一点一点似啄米的雏雀,是误栽在止水旁的鲜艳的花。
她自己就是阳光和美好。
而苟饭,苟饭只是一潭恰能瞧见花的一滩死水罢了。
所以她一直觉得,李杏才是该出去的。让花落到这么一个肮脏绝望的地方实在是不应该的。这里是死水应该待的地方。
但李杏,显然不这么想。
她甚至很高兴,明明已经很虚弱了,但她仍旧笑着说:“我刚刚问过大人啦。他们说,没过宾,宾死实验也没关系,只要过了现在这一关,你过几天就能出去啦。”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起来很惊喜。
她说:“苟泛,你一定要出去呀。”
液体流到了嘴里,咸的。苟饭在模糊的视线里慢慢地慢慢地摇头。
李杏瞧着她,她甚至还在安慰苟饭。
她说:“没关系的呀,苟泛。我不是因为你要自裁的。”
“我只是因为太疼了。”太疼太疼了。
身上每一天每一处,里面外面都在疼,疼得她痛不欲生,疼得她无数次脑海里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要是能死掉,就好了。
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她说:“所以呀,苟泛,这对我来说是件好事。”
“能帮助你,我很开心。”
“我本来呀,也是活不了多久的。”
她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她已经越来越虚弱了,病痛缠绕,就算没有这一遭,过不了几天,她也一样会死的,她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本来,也是出不去的呀。”
她想起,初遇时,她才被关了4天,每天还在思考着该怎么出去,掰着手指头数数大约过了多少时辰。苟泛就是那个时候被送到笼子里来的。她那个时候刚来,明明什么伤都没受,周身却显得格外的疲惫,像是经历了很多糟糕事对什么都没有兴趣都提不起兴致的人,冷冷清清的。
她缩在角落里,有一种拒绝与所有人交流,与世隔绝的气息。
当时,李杏还在想着,该怎么样、做到什么程度才可以出去。
兴许是在计划的时候打扰到了她。
那女孩抬眼,对她说出了见面以来说的第一句话,她说:“我们都出不去,那些染血的笼子就是我们最后的归宿。”
她的语气很冷,声音也无感情,于是李杏便被她惊了一下,之后好长好长时间都没再敢跟她说话。
但现在想想,李杏弯了唇,她觉得苟泛说得对。她最终的归宿确实是这染血的牢笼啊。苟泛很聪明,她想,苟泛一直很聪明。
苟泛似乎听见她说话了,因为她一直在看她,一直在摇头,在挣扎。
她是听不见苟泛在说什么的,但是苟泛能听见她在说什么。
她想,真好。
这样她就听不见苟泛的拒绝、叫嚷和悲伤了。
她就当苟泛同意了,她就当苟泛是快乐的,她就当苟泛永远是那个冷冷清清坐在角落,明明白白看着这个世界,周身都是冷淡沉静气质如大户人家的小姐。
这样的苟泛是不能留在这里的,她得出去。
她得出去见阳光、见鲜花、见所有友善的人、见所有美好的事物。
因为她是苟泛呀,李杏眯着眼睛想。明明能出去、能见到这些东西的并不是她自己,但她还是感到快乐,因为她觉得,苟泛很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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