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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非是问她一路是否顺利,住宿和饮食是否能忍受,例行公事一般,很像上级对下属的关怀。他的声音没有情绪起伏,她也掩不住的疲累,连敷衍都觉得辛苦,一会儿便无话可说。
“为什么突然要走?”都准备挂电话了,程少臣突然问。
“正常工作而已。”
“沈安若,我不是今天才认识你。”
“我想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最近气管不好。”
“沈安若,你有事躲着我。”半晌后,程少臣丢来这么一句。
“我累了,想休息。”
“你那么喜欢没事找事,整天闹别扭,打哑谜,你不累才怪。”
他成功地勾起她的火气。
“当然,别人永远都是错的,你才是真理,地球大概都跟着你姓。我挂了,再见。”她把手机扔到一边。
几秒钟后,程少臣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我跟你说过没,我最讨厌人家随便挂我电话。”
“那你先挂。”
他的声音也染上倦意:“沈安若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不愿结婚我就再也不提,你说我对你漠视所以我现在死缠着你。这一回你又闹的什么别扭,你能不能干干脆脆说明白了,好让我及时地反省检讨悔过?”
他再多说几句,他就该改名叫“情圣”了。沈安若咬着牙,想了又想,总算说出那几个字:“你的小恋妹妹还好吧?”
他在电话那头似乎愣了一下:“你突然提她做什么?她从来就没有好的时候。”
“那样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姑娘,被你这样利用,她能好得了才怪。”
程少臣停顿了几秒钟,然后说:“沈安若你把话讲清楚,钟恋晨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事不关己的漠然,沈安若觉得很无趣:“不是都要联姻了吗,竟然说跟你没关系,你真淡定呵。”
他“咦”了一下:“小恋会跟你讲这个?她回心转意了?”
沈安若的火气腾地又蹿了起来:“这个问题你自己慢慢去研究。我累了,再见。”她觉得自己应该去念几遍清心咒了,她最近火气很旺盛。
“不许挂电话!”她正准备切断通话,听到程少臣的声音传过来,不大,但隐隐透着怒气,竟让她怯了一下。
他们在电话两端沉默,她几乎听得到程少臣在电话那边极力压抑着的呼吸声。时间一秒秒地溜走,他终于开口,恢复了惯常的镇定,但是冷冰冰:“沈安若,你不要跟我说,你以为要娶她的是我。你千万别承认。”
沈安若窒息了一下,立即意识到自己这次要认栽,但仍是一头雾水,她谨慎地选择闭紧嘴巴不说话。四周真是安静,只有海浪轻轻拍打岸边的声音,她自己的心跳声,还有程少臣的呼吸声,听得那样清楚,仿佛他就在她身前。
“原来这才是你突然不声不响跑掉的原因。可是有人明确地对你说过,是我要娶钟恋晨吗?谁跟你说过这句话,你把他的名字告诉我。”
他顿了顿,见沈安若不说话,又继续说:“你若不提小恋的名字,我打破脑袋都想不明白你这次为什么翻脸。你连向我求证这么简单的事都懒得做,就直接走掉。”
“我现在难道不是在向你求证?事情本来就很巧,我恰好被误导。”
“你这也算求证?你根本就是直接定了我的罪。我若不追问,还不知要含冤到什么时候,也不知道你还能做出什么别的事来。”
她无话可说,只听得他的语气越来越平静,而她越来越紧张,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闷热潮湿,不同寻常的安宁,不知何时就要劈下雷电。
“沈安若,我有一个堂弟,你不记得他了吗?他可一直记得你,每次打电话时都会问起你。三月份的时候,他和小恋在筹备婚礼时闹翻了,婚礼取消,两边家长们一相情愿地等着他俩回心转意。”
她可真的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程少融,程少臣那个在本市地位不凡的二叔的独子。他是一名年轻军官,常年在外,在她的印象里似乎只有他们结婚当天见过他。
原来如此。这么大一个乌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老天好像存了心要跟她作对。但总之是她理亏,所以还是老老实实地认错为好。她诚心道歉,程少臣却不依不饶。
“对不起?你莫名其妙地演了一出逃跑的戏码,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够了?沈安若,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你哪怕肯稍微用一下脑子,你觉得我至不至于做得出这种事情来?”他那副腔调不阴不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