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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2月28日,正值鲍林50岁生日。鲍林吹灭了下属为他烤制的生日蛋糕上插着的蜡烛,接受了同事们的良好祝愿,然后向《国家科学院学报》寄去了一篇论文的手稿。此文题为“蛋白质结构:多肽链的双氢链螺旋结构”,作者署名为鲍林、科里、布兰逊。这篇论文完整而又非常详尽地描述了阿尔法螺旋和伽玛螺旋的结构。
在等待这篇论文正式发表的时间里,鲍林的情绪兴奋异常,喜悦之情溢于言表,逢人总免不了要吹上一番,叙说这一研究工作是多么重要,他们的成果具有怎样的独创意义。“我们预测的结构与文献中介绍的他人成果不同,差别就在于我们的结果非常精确,而他人的成果则多少有些模糊不清之处,”鲍林在寄出论文后的几天里写信给韦弗时这样说道。‘哦认为,在一定意义上,这一结果标志着蛋白质结构问题已得到最终解决。“韦弗也感到非常高兴,自己在这二十年里对鲍林的资助总算没有白费,因此,他立即派遣洛克菲勒基金常驻记者和出版人乔治·格雷到加州理工学院采访,为基金受托人准备一份全面的报告。格雷发现,鲍林是一位非常理想的作者,一位懂得怎样使用平易生动而又丰富多彩的语言来介绍自己研究工作的科学家。(”我可以设身处地地将自己看作为原子,“鲍林对他说道。”我问自己,要是我是一个碳原子或钠原子,我将会做些什么。“)韦弗开始重新考虑,要不要为加州理工学院的化学和生物学追加几百万美元的资助。鲍林在论文尚未刊出以前,还曾写信给《科学美国人》杂志编辑丹尼斯·弗拉纳根,称他和科里已经攻克蛋白质结构的难题,同时还加上了一句:”在我看来,这是最近25年、或许是最近50年里这一领域中迈出的最为重要的一步。“弗拉纳根迅速回信,索取有关这颗”重磅炸弹“的更加详细的资料,同时还请求鲍林为这家杂志写一篇关于蛋白质结构的文章。
第一篇论文只不过是引子而已。看来,关于阿尔法螺旋和伽玛螺旋的结果一旦发表,问题得到解决,一直萦绕在他头脑中的其他蛋白质结构问题解决的思想也就非常清楚了一切事物都开始各就各位。他和科里一起,整个3月份都花在撰写有关蛋白质结构的其他几篇论文上。“目前我已忙得不可开交,几乎双脚着地的时间也没有了,”鲍林在3月中旬给一位他从前的学生的信中这样写道。“连续不断日以继夜地工作,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从二十年前寻找化学键的早年岁月算起,这是他从事的最为舒心的科学研究。对于这一成果,连他本人都感到惊奇不已。
4月初,鲍林和科里又向《国家科学院学报》寄去了一组论文。这是20世纪科学史上最不寻常的几组论文之一。这组论文共有七篇,几乎戏剧性地占去了该刊5月号的全部版面。这几篇文章对蛋白质的片层结构作了详尽的论述,为羽轴找到了一种新的模型,提出了关于人造多肽、球状蛋白和肌蛋白的新的思想。对于鲍林来说,最为令人激动的是,为肌腱中的一种重要蛋白——胶原蛋白,找到了他所说的“一种使人目瞪口呆的结构”。他相信,在胶原蛋白中,有三个螺旋相互盘绕,形成了一根单一的腱索。
世界上任何一位研究蛋白质的学者,马上都会体会到鲍林这一研究所具的深远意义。鲍林设想的这些结构非常完整,而且又极为详尽。这是一个研究领域,诸多现象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而现在,一下子什么事情都冒了出来:就像一位学者,毕生都在从事某一项可敬的研究工作,有朝一日,突然柳暗花明,奇思犹如泉涌,结出硕果累累;又像一位作曲的音乐家,在同一天时间里一口气创作出七部交响曲来。
在英国,布拉格刚刚读到这些论文,就像中了邪一样,一头冲进了亚历山大·托德在剑桥的化学系办公室。托德是一位著名的有机化学家,也是鲍林的老朋友。托德在此之前从来就没有在剑桥大学这个地方见到过这位名叫劳伦斯·布拉格的人。他马上就注意到这位物理学家涨得通红的面孔,同时也看到了他抓在手里的东西——鲍林的论文。“我对他说,我能在化学系办公室见到他非常高兴,问他是什么东风将他吹来的,”托德回忆道。布拉格“头脑处于某种发热的状态”,想要知道在鲍林的螺旋结构和他本人早先提出的模型之间人们该如何作出抉择。托德在此之前已经读过鲍林的手稿,因此直言他肯定要选鲍林的结果,因为其中的肽链具有平直的特性。而布拉格声称,肽链不可能是平面链,此时,托德向他介绍了有关共振结构和多链特点的知识。“要是你以前向我核对,我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