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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他们也只是堂叔侄。”小鲁如同落水的人试图去抓住每一根稻草。
“德军没有亲叔叔,他和老歪的关系就算比较近了,再加上这两年又一起捞钱,关系就更不一般了。”
重高指得是他们在一起栽种贩卖香菇的事——陈祖财有一手栽培蘑菇的技术,他在自家的院子里搭建了一个菇房,一直在悄悄的做这件事情,由于有德军的庇护,几次割资本主义尾巴都没割到他的头上,德军在外面有些关系,常常帮着把香菇弄到城市里卖,听说搞了不少钱,在村子中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难怪陈德军要发这么大火。”梦才如梦方醒的说。
“看,连小张都明白了,” 重高笑道:“所以你们以后还是少惹他们为妙,老歪年轻的时候,能扛起一头水牛,在这一带是有名的歪,连老婆都是硬从别人手中抢来的。”
“抢老婆?抢谁的老婆?”小马精神为之一振,追问道。
“后山坳侯魁的老婆,这事已经很久远,侯魁什么样子我都记不清了,只是记得有一个男人老是来村里找老歪,哭哭啼啼的,那时候只觉得挺好玩,后来大了一点听人讲,侯魁的老婆——也就是现在老歪的老婆刚从山外嫁过来,很漂亮,当时还是光棍的老歪看上了,便天天去她屋子外面唱山歌,唱的姑娘心动跟他跑了,侯魁是个窝囊人,到乌石讨老婆没讨回去,还被老歪打了,一次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难受,便在摄魂谷跳崖了。”
“死了?”
“能不死吗?摄魂谷好几百丈的悬崖,人掉下去找都找不到。”
“陈德军和白玉皎那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金平国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重高有点惊奇的看着小金:“怎么你也看出这中间的故事了?”
小金变得不好意思,脸上露出愚蠢的笑容:“我也……也是听他说的”,他指了指李俊生。
小李脸涨得通红:“你这个蠢蛋!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件事了?”
“不要赖嘛,我们都听到了,又要当长舌妇,又要当胆小鬼,真没出息!”小马乘机攻击小李,并不顾他的反对,把他那天在白玉皎家门前看到并回来传达的事一五一十的全到出来了。
“那个女人怪可怜的,” 重高沉默了片刻说,“德军自己糟践她不说,还把她当礼物送人。”
“那她的丈夫呢?”小鲁问。
“她丈夫周文斌是本村最大的地主周方正的儿子,老子在土改时被老歪和德军爸爸祖发带着一帮人打死了,你想做儿子的现在还敢动么?整个人都捏在人家手心里——白玉皎又是外面嫁过来的,这里没有人帮她讲话。”
“其他干部就不管吗?”
“和自己又没有关系,谁去管这个闲事,再说德军上面还有人——农村的事情和你们城里不一样。”
“那德军被解放军开除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直在旁边注意听讲的梦才插嘴问道。
重高笑了:“这你也听见过?人不大管事还挺宽的。” 少年不好意思的笑。重高向窗外看了看,压低声音告诉了陈德军被开除的原因——原来他是因为搞腐化被清除出队伍的。
那还是重高退伍以后发生的事情。陈德军因为提了干服役期满以后仍然留在部队里,他当时混的相当不错,党也入了,还当上了排长,并且部队正准备将他送到军事学校学习。可就在他人生最春风得意的时候,却不知怎么鬼迷心窍的和一个军官太太有了一腿。那个军官是个烈士子弟,刚从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留学回来,是部队里为数不多的知识分子型干部,正红着呢,德军却去惹这么个大马蜂窝,所以当时处理的非常重,被整整的关了半年,直到*暴发的时候才放出来,党籍和军籍全都丢了。
听完重高的故事后,小鲁恍然道:“难怪德军那么不喜欢知识分子,原来这样!”
这时外面传来打十点的钟声,重高起身道:“时候不早该去睡觉了,刚才说的事不要和小丁讲,他和德军的关系不一般。”
重高走后,大家唏嘘不已,社会原来这么复杂,这可是他们在学校时不曾想到的。他们又谈到了重高,觉得他挺不错。重高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是个光棍,和父母住一起,是个很本分的人。1963年,他和陈德军一起参军,在部队,陈德军当上了侦察兵,而他则下到了一个搞土建的连队,一连拉了三年板车。到了复员的时候,与他一起回来的人或者进城当了工人,或者在农村各级机构中弄个一官半职,只有他回到生产队,直到今天还是一个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