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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过:宣传上我们说蒋介石是卖国贼,但客观看,蒋毕竟与历史上的秦桧、吴三桂、慈禧太后还有不同嘛,只要他还有起码的爱国情感和民族意识,我们都要团结、争取。他同美国闹独立性,不论大闹小闹,都要支持。
10时08分,国务卿缓缓降落在台北松山机场。他整理一下服饰,摩挲一下倦容,大步跨出舱门。向着欢呼、掌声、鲜花和镜头挥动双手。目光俯视,瞳仁飞快地来回唆寻,在一群并不陌生的台北高官面孔中,没有发现那张宽额高颧瘦削峻傲的熟识的脸。他的嘴角微微抽动,面部表情晴转多云。
发表简短声明的节目保留,原定5——8分钟的答记者问取消。讲完该说的话,杜勒斯不失大将风度地面带笑容匆匆离去,他用很少与人们包括熟人寒喧交谈握手问候的方式,表示了对蒋某人今天不到场故意冷淡的不快。
会谈尚未开场,气氛已然不对。
下午,蒋杜见面,寒喧叙旧后,各怀心计、互相猜忌、时有交锋、讨价还价的会谈正式开始。
“剧情”大致如下:
杜勒斯摊开美国的意见,直言金门岛军事上对台湾防备的无用,建议蒋果断撤退在这个岛屿上的驻军,并收起对大陆使用武力的幻想,造成两岸事实上的停火和隔离,方是确保台湾安全的明智之举。
蒋当即反驳,并对美国与中共在华沙的会谈激烈抨击说了一些措词很尖锐的话。老先生不仅在撤军和裁军问题上不作承允,反而要求美国应提供更多的军援。
杜勒斯岂肯无所得先付出,又拒绝就蒋关于给予更多武器的要求作出任何肯定的保证。
双方言词冲撞,蒋恼怒之极,站起来大声说:在我活着的时候决不会撤军!
话不投机半句多,当日不欢而散。
第二天,蒋搬出了“救星”毛泽东。他说:毛泽东现在正在炮击,在此状况下我们宣布撤退,等于示弱,助长共产阵营气焰。阁下以为如何?
杜勒斯一时没了话讲。美国是个极重脸面的国家,的确不能在毛泽东的炮火下退却。于是杜氏同意了“在当前情况下,金门、马祖与台湾、澎湖在防卫上有密切之关连”的提法,不再逼蒋撤军。
辩论总算找到了共同点,会谈气氛有所缓和。
美国《纽约邮报》曾困惑不解地说:“共产党人的没脑筋的不妥协行动好像给蒋介石做了一件好事,使蒋在金门马祖的海滩上得到美国的支持了。”殊不知毛泽东的“没脑筋” 反映的恰是深思熟虑后的“大智若愚” ,毛泽东此次就是要大做“好事”,助蒋一臂之力,使之能顶住杜勒斯的压力,长期驻守金马。
杜勒斯毕竟久居庙堂老谋深算,非等闲之辈,他在“撤军”的问题上放蒋一马之后,便开始用典型的交易所语言索取回报,他说:我相信您一定也有能够使美国总统感兴趣和感到满意的意见。
蒋亦知趣,知道不能一步不让,不能使杜勒斯空手而返,最后一刻,心底一百个不情愿地应允了“将适当减少金、马驻军”和“不再以武力反攻大陆”。
杜勒斯抵台后第一次开怀大笑,他慷慨地奉送赞扬:总统阁下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就是美利坚忠实而亲密的盟友,现在,我依然这么认为。
23日,蒋杜签署联合公报。对照中英两种文字版本,认真阅读,关键性的“不使用武力”一条含义上就存有差异。英文本的“not the use of force”,明确地表示“不使用武力”。中文本的表述则是“而非凭藉武力”:
中华民国政府认为恢复大陆人民之自由乃其神圣使命,并相信此一使
命之基础,建立在中国人民之人心,而达成此一使命之主要途径,为实行
孙中山先生之三民主义,而非凭藉武力。
东西方文字表述上故意造成的差异,已给双方的大相径庭的解释权预留出足够的空间。或者说,双方的妥协仅仅是书面上的,实际的认知仍然相差十万八干里。
23日下午,杜勒斯眉开眼笑地飞走了。但在台北高层,仍无人能够感觉到台美关系已经“多云转晴”。最明确无误的暗示是:杜勒斯离开时,蒋“总统”仍端着架子不到机场送行。还有,如此尊贵的客人在台活动三天,台湾所有报刊均不见一张蒋杜在一起的合影照。
1958年10月的蒋杜会谈,是金厦炮战中的一件各方关注的重要大事,会谈结果对台湾走向和两岸关系影响久远,并促使毛泽东以满意心情奇特方式结束了对金门的激烈炮击和围困封锁。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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