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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确的表白,不是恶作剧?
“为什么不会?这个家里她最黏你,一有机会就偷渡到你的床边,她拚命讨好你,你都视而不见?”
“她怕我。”
“考上大学,她的功课不在你负责范围内,她何必为了伯你而讨好?再告诉你一件事,她刚考上大学那年,有次碰到台风,全身湿淋淋回到家里,当时,我们正在讨论你和嘉茵之间的可能性。”
“我和嘉茵?”他不解。
“忘记了?那次台风隔天,你要和嘉茵、你的室友飞日本当交换学生?灵涓不去换掉湿衣服,急著问我们发生什么事,妈妈兴奋过度,说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有了孙子,便马上娶嘉茵进门,当我们家的媳妇。
那夜灵涓发高烧,隔天因肺炎住院,住院期间你在日本,我们没通知你赶回来。灵涓清醒时,表现得一派无所谓,但睡梦问,总是泪留满面,口口声声喊小哥。
这件事,只有爸爸知道,要不是灵涓离家出走,他还不打算告诉我,爸爸说他无能为力,因为你的爱情只能由你自己作决定。“
“我确定她喜欢你。”叔秧说。
“她也喜欢大哥和爸妈,我们对她而言是亲人,你呢,除亲人之外,还多一层定义。不过,不重要了,反正你有你的决定,而灵涓和我,九月见真章。”收起书本,他离开,接下来的部分,要叔秧自己去厘清。
房里剩下叔秧一人,他起身踱步。想清楚,他必须想清,想清楚灵涓对自己、自己对灵涓,想想他要不要让九月成真。
那年她十八,半窝在他床里,抱住他的枕头,拚命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他从浴室里出来,听见她的欣喜,很生气,一把扯下棉被,大声骂她:“有时间作白日梦,为什么不把数学公式背熟?!”
她瘪了嘴,乖乖回到桌边,乖乖把公式背熟,那天,他气很久,因为灵涓说“我爱你”,那个“你”是谁?他不怀疑,绝对是二哥。
是二哥吗?他理所当然这般认定。
二哥是她未来的丈夫,而他只是家庭教师,何况,灵涓和二哥在一起,总是快乐得双眸发亮,红红的脸颊写满幸福字样。
叔秧记得,灵涓趴在他背后,勾住他的脖子说:“小哥,你是喜欢我,还是喜欢我考满分?”
他说:“我喜欢满分。”
“如果我常考满分,你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点?”
“会。”
“那个一点点,会不会随著岁月累积,变成很大一点?”
“会。”他回答。
他们之间的关系像母鸡带小鸡,他维护她的生活,她照他的意思过日子。
“它的累积是像银行生利息、等比级数增进,还是像股票有上升下跌空间?”
“那要看你的表现。”他一面翻著她的作业,一面评估她的进步空间。
“我保证加油,让你喜欢我,像我喜欢你一样。”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说喜欢,叔秧却认定那种喜欢带著讨好意味,她是想要他少骂她两分,希望他手下留情,别把她的功课催得太紧。
灵涓初升大二那年,他决定搬离家里,晚餐桌上,她半句话都没说。
夜里,他上顶楼花园,看见她缩在花盆边啜泣,他走近,她仰头,月光照上她泪流满面的脸庞,楚楚动人。
他坐近她,她无语,静望天边斜月,右手打直,五根手指在夜空中划圈圈。
是他率先开口问:“你在做什么?”
“我在和嫦娥聊天。”看叔秧一眼,他们很久很久……缺乏沟通。
他笑了,一个人、一个神居然靠五根手指沟通起来。“你们聊什么?”
“我问她后不后悔?”
“为什么事情后悔?”
“离开后羿、离开心爱男人。若有机会重头来过,她会不会选择更好的做法?”
“什么叫做更好的做法?”
“再向王母娘娘多求两颗仙药,让后羿和自己一起成仙成佛。或者把药丢掉,两夫妻在世问共同生活,时间或者不够久,但情爱亘长。”
“她怎么回答?”
“她说,机会往往只有一次,错失了就是错失,再多的悔恨都没用。她建议我,把握手中所有机会,放手一博,别顾虑后果,免得悔恨终生。”
“你打算听取她的建议?你想放手博什么?”
摇头,连带摇下一颗晶莹剔透。“我不听她,因为我和她的状况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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