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隐痛(第2/3 页)
汁哐当作响,宁妃猛地跪在了地上。
“不,不,不要,我求求你,不要杀我的孩子,只要你肯放过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她手中的蜡烛啪嗒一声灭了,蜡烛滚在地上,哗啦啦作响,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她捂住自己的肚子,这是她第一个孩子,也可能是她唯一一个孩子。
侍卫慢慢走过来,他走的很慢,仿佛是猎人在观察自己的猎物。
“你记得吗?我们见过的。”他慢慢说,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激动和突兀的干涩,“在你进宫前,在南城的上巳节,我们见过的。你穿着一身白衣,坐在布满嫩芽的垂柳下,和别人说话。”
然后他扶起她,那双有力的双手从她纤弱的胳膊上一到了肩膀,她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笼罩在巨大的黑影里。
“不要怕。”
牛皮袋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浓郁的药味淌了一地。
眼泪无声在昏暗中滴淌下来,打湿了耳发,沿着脖颈留下,仿佛无数的幼蛇在蠕动,这样的感觉,即使现在时时涌动。
今夜这样的夜色,本事苦尽甘来的时候,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开始的早上。
晓君不安的扭动身子,孩子的动作打断了宁妃的思绪。
摸着女儿娇嫩的小脸,宁妃亲了亲她的额头:“娘亲带你去睡觉。”
晓君手里抓着点心,满心不舍得模样,宁妃眼神顿时柔和的仿佛要滴出水来:“还想吃?”
晓君点头。
她便说:“那娘亲给晓君喝点水水好不好?”
宁卿闭上了眼睛,酸涩和一种强烈的痛楚在心口涌动,她可以怪自己的姐姐心狠吗?还是怪皇帝的狠辣决断?她不知道该去怪谁。或许最该怪的是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进宫,那阿锦也不会稀里糊涂的闯进来。
她转身走向墙边,那里有一个现在还光滑的地方——只有经常出入才可能带来的痕迹,而围在陶然轩外面的,除了皇后派来的侍卫便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从这里可以悄无声息的出去,她跳上墙头,今日发生的一切,仿佛历历在目。
阿锦在寻找宁卿的时候,或许是走错了路,或许是被指错了方向,稀里糊涂走到这里,然后看到了那个似乎眼熟的耳环,在捡耳环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或许是翻墙而进的侍卫,或许是其他,然后她就被卷了进去,因为获知了不该知道的秘密时,留给她的下场便很明显了。
她离开的瞬间,宁妃猛地转过了头,看向那空荡荡的窗外。仿佛外面还站着人一般。
今日这一刻,她早已经想象了无数次,在那个侍卫敲昏她拿着割断脐带的剪刀走向她哇哇哭叫的女儿时,在他带着她厌恶的笑容关心她的时候,在他无数次跳上墙头翻下来的时候。
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然而她不能。
她等了多少日夜,却在今日突然送来了让人惊喜的消息,她先是见到了她的妹妹,然后又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
她几乎没有犹豫,在侍卫跳下墙头去追那个婢女的时候,她飞快跑进了后殿,将一大把揉碎的狗肝草喂到了晓君的嘴巴里,苦涩的汁液引发了晓君剧烈的呕吐,她将绳子系在脖颈上和身后的殿柱上,玩命一扯,巨大的窒息让她几乎要昏过去,然而她不能,她抱着晓君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跑到了陶然轩的门口,猛地拍门,门打开的瞬间,她抱着已经哭不出声的孩子倒在地上,远远的,她看见抓住了婢女的侍卫呆呆的站在原地。
宁妃仰头,几乎嘶吼:“快去告诉陛下,有人要谋害小公主。”
门口的侍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见了他们的同伴,手里抓着一个陌生的宫娥。
那个侍卫僵立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看着滚在地上的宁妃和她怀里的孩子,那一刻,如同雷击一般。
侍卫们都是在皇后身旁做事,皇后的指令自然是清楚的,眼下看见同伴已经出手,其他人自然也不会怀疑,简单的交换眼神后,一个人去了宫宴,他们自然想见得是皇后。
可是到了宫宴上,皇帝在场,便不是能私下报给皇后那么简单了,经过太监层层通报,最后演变到不可控制的场景。
宁妃在皇帝身旁多少年,她知道他的脾性,她当然不怕那个宫娥说什么,她只是看到有人跳上墙头,而这个跳上墙头的人半个家族都在长安,他就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的。
她这一生已经毁了,不在乎豪赌一场,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当然,最后她赢了。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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