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1/4 页)
只身飘零的女子(1)
佟言已经三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他一个人搬到市北区的一个大杂院里,换了手机号码。
这次离家,他口袋里只有三百块钱。他下定决心再也不回去了。
他来到市北区,在旅馆里落脚,住了两天。旅馆的房间很小很小,三平米多一点,仅仅一张床的地方。这样的小房间,每天还要二十块钱租金。他和旅馆的老板好说歹说,才把价格讲下来,住两天三十块钱。
他利用那两天时间到处找工作,看报纸上的招工信息和电线杆上的招聘广告,打了不少电话,也没能找到一份稳妥的。最后无奈之下,找到中介。在中介的推荐下,去了一家酒店做保安。中介费就三百块钱。
佟言说手里的钱不够。老板说没关系,你先交一百块钱,做保安一个月发了工资,再把欠的两百补上。
尽管三百块钱中介费贵了一些,佟言还是很高兴的,起码有了份工作,不用担心身无分文流落街头了。
他大学没毕业就不念了。念大学需要钱,他没钱。
他家中忽然出了变故,毅然决然的退学,决定和家里脱离关系,再不花父母一分钱!
不花父母的钱,大学也就没法念了,只能退学。
退学的决定他没和任何人商量,三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也不知道父母知不知道退学的事情?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无所谓了。以后家里的事情和他无关,他的事情也和家里无关!他是他,家里是家里,再无瓜葛!
他今年二十三岁,忽然变得有家不能回,站在城市的街头,看着马路上车如流水,行人不断,说不出的孤独和凄凉。
在“西部酒店”里做保安,宿舍是“半个”地下室,和地窨子差不多,半截在地下,半截在地平面以上。地下室有个小窗,小窗外面就是酒店后院的碎石子过道。过道那边是个石亭子,亭子里一张圆形石桌,四个石墩。酒店扫地的赵大爷经常坐在石亭里的石墩上喝茶水。
石亭四周种着花草树木,和很多拇指粗细的竹子。每天夜里睡觉,都能听到窗外草丛里的蟋蟀叫声。佟言刚来的时候,睡在地下室里面,有种露营的感觉。
他在酒店里做了三个月保安,每个月工资八百,每天站岗八个小时,白天四小时,夜里四小时。
这份工作包吃包住,三个月他省吃俭用,基本没花什么钱,去除还给中介公司的二百元中介费,三个月下来他攒下两千多块钱。
这三个月里,他一直思考下一步何去何从。保安是他咬着牙做的,只要有一点骨气的年轻人,就不会心甘情愿做这行当。整个一酒店的“道具”,白天摆在门口站四个小时,风吹日晒;夜里摆在岗亭里坐四个小时,还得忍受无数蚊子的骚扰。有时泊车,客人根本不受他的指挥,随意把车停在酒店的院子里,扰乱车位秩序。每次大堂经理看见车子停的不是地方,就劈头盖脸训他一顿。低三下四,根本不是人干的工作。
四个小时一口气站下来,浑身是汗,腰酸背痛。他上大学的时候练过健美,还拿过全省冠军,一身肌肉。酒店门口每天车来人往,他人高马大,几乎每个人都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像欣赏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似的。
有一次遮阳伞坏了,拿去修理。他只能在太阳下暴晒着站岗。直晒得他头重脚轻,眼冒金星。四个小时啊,后来他实在受不了了,跑到酒店的阴凉处乘凉。也是他倒霉,他们队长正好来酒店里办事,见岗上无人,躲在阴凉里避暑,唾沫星子横飞的大声批评他。这队长一脸横肉,满嘴脏话。骂得佟言脸红脖子粗,憋了一肚子火。
队长瞪着他喊,怎么,不服吗?这个月扣你二百块钱!
佟言实在压不住了,口气凌厉起来,你说扣就扣啊?遮阳伞坏了,又不是我的错,你站在大太阳底下晒四个小时试试! 。 想看书来
只身飘零的女子(2)
队长说,我不和你废话,这个月二百块钱没了!
佟言气得眼睛喷 火,恨不得扑上去暴打他一顿。
正巧这时打扫卫生的赵大爷提着笤帚和畚箕走了过来,他先是给队长点了支烟,然后为佟言说情:“站岗不容易,一个月才八百块钱,你扣他二百,他这个月白忙了。”话锋一转对佟言说:“小佟你新来的,不认识这位,这是你们方队长,人很好,你不好好站岗,方队长能不发火吗?”又对“方队长”说:“小佟一直表现很好,这回遮阳伞坏了,晒得实在受不了了,才跑这边来乘凉,情有可原,算了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