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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声音,是从尸煞的喉咙里出来的。
伴随着气声,尸煞的牙齿咯咯作响的磨了两下忽然张开了大嘴,一道恶臭的黑烟猛的喷了出来,那阵黑烟恶臭难挡,辛辣直冲脑门脏腑,一瞬间,我整个人就浑身无力,恶心欲吐,大脑当机,猛的从它背上翻滚而下,眼前天旋地转,再也不知身外事。
恍惚间,便听豆腐大叫一声,随后便是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持续了很久才停止,紧接着,一个粗重激烈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察觉到这个人是豆腐。
他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猛掐我的人中,在我耳边叫道:“老陈,醒醒。”
这个方法有点儿作用,我瞬间清醒了一些,眼前也不发黑了,视线逐渐聚拢,发现旁边的尸煞,俨然已经四分五裂。
怎么回事?
我还没问,豆腐便十分有默契的说道:“刚才它喷出了一口黑烟,然后就没动了。我还以为你被它害死……”豆腐估计是见我一翻身不省人事,以为我被尸煞弄死了,所以用探铲毁尸泄愤了。
“你现在脸色发黑,怎么办?”豆腐担忧的问道。他眼睛里有些血丝,浑身更是粘黏着一些碎肉渣一样的东西,十分恶心。
我看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但回忆这之前那阵黑烟,我想起了爷爷笔记里记载的事情。在盗墓贼眼里,并不是所有尸体都会起煞。
起尸,是因为活人死时最后一口气没有吐出去,这口气或许是怨气,或许是其它什么东西,一但尸体受到活人的惊扰,受了阳气冲撞,便会起尸扑人。
这股气就是尸气。
行话里南派习惯将尸体叫成‘粽子’,北派则习惯叫咸鱼。
据说对付这些带有尸气的粽子,只有一个方法能弄死,那就是摘了它们的脑袋,把脖子里的气放出去。不过这些粽子,起尸后就会将脖子缩起来,我刚才为了保护豆腐,情急之下,双手箍住尸煞的下巴往后掰,将它的脖子露了出来。
但我当时手里并没有武器,也没有去动它的脖子,它怎么会自己将尸气吐出来?
我一时想不明白,此刻精神好了一些,便坐起身来,看了那尸煞一眼,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出去。”虽然精神好了些,但四肢还是发软,我让豆腐在前面开路,二人带着东西,爬入了盗洞。
这次的清尸,如果真的要起尸,那么早在我和豆腐扒它衣服的时候,就应该产生变化了,而不至于在我们要出去时,尸体才忽然出了岔子。
我怀疑,这一切的变故,很可能都和那只嘼猫有关,若继续留在这个墓穴里,鬼知道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难怪当初胡老瞎要诳我去绑了嘼猫,真没想到那东西会如此难以对付。
这一趟,豆腐身上也负了伤,我虽然没什么外伤,但那股尸气让我浑身不对劲儿,当初爷爷向我摊牌说出盗墓的实情后,我既觉得心酸,又觉得好奇。那时候还小,根本不理解其中的艰辛,每当爷爷有空,便会缠着他讲关于盗墓的故事。
爷爷肚子里存货有限,故事很快被我掏空了,他有时候就自己瞎掰,说出来的事情真假参半,往往让我摸不出是真是假。
他曾经讲过一个古物成精的故事,据说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东西,时间长了便会化为精怪,当时我不信,没成想现在居然撞上了。一只铜猫,却有这么大的能耐。
我以前干过很多营生,还跟一个粤佬贩过鱼,每天守着鱼摊子无事可做,两人便在一起瞎扯。粤人迷信,他经常给我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其中有一件物件成精的事情,据说就发生在他祖爷爷那一辈。
过去,粤地有一个古怪的民俗。
粤人重男轻女,旧时家里得了男丁,还有一个风俗,就是找人再用泥糊一个泥人儿,上面写上儿子的生辰八字,这个娃娃就叫‘挡煞’,将挡煞放在儿子的床头,可以让这个娃娃挡去儿子命里该有的灾祸。
据说他有一个祖爷爷叫虎子,具体是不是自己这一系的也弄不清楚了。
不知从何时起,虎子就有了爱自言自语的毛病,父母就问了:“乖儿子,你每天都在跟谁说话呢?”心里却想,难道我这儿子脑袋有问题?
虎子就说了:“我在跟我哥哥说话。”
母亲听了大惊,道:“宝贝儿子唉,娘可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心肝儿,哪里有什么哥哥啊,你到底怎么了?那个哥哥在哪儿?”虎子一指挡煞娃娃,道:“就是它,哥哥还说我明天就会死,他会帮助我的。”
母亲听完吓坏了,心说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