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只是他翻开还没来得及开看,王洵就端着东西走了出来。他斜瞟过去一眼,见王洵眉宇间隐隐有激动之色,不由更是气恼:“一盏茶功夫都不到,分明敷衍了事,真真不当人子。”
王洵不明白为什么夫子总对大小姐的闺阁密友聂家小姐这般作色,鼓起勇气反问道:“回老夫子的话,聂家小姐才思敏捷,有倚马之笔,一幅对联原也不用太长时间。”
所谓的倚马之笔,指的是文思敏捷,题目出来立即就能开写,写得极快极好。
对王洵说的倚马之笔这种形容,王老夫子当然是不信的,聂家那个什么小姐写的那个本子固然是风靡县城大小闺阁,但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县城的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见过真正的好文章。
“拿过来。”
王老夫子颇是不豫的吩咐王洵把题字拿过来,准备看过之后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店里被一个女子迷得七荤八素,头脑已经极度不清醒的小伙计。
王洵心里颇是不忿,想要争辩,但在王老夫子手中权力的压力之下,只得小心翼翼的把手中的题字呈了上去,实际上他也有心让手里聂家小姐的墨宝震一震王老夫子。
王老夫子目光落在白纸黑字上,第一眼看的是字。
但见字字用墨清和爽朗,浓淡有如云烟,笔划毫芒转折圆转流丽,时敛时放,能含能拓,寓刚健于妍秀之中,韵态尔雅温文。
“好字,当真好字。”
王老夫子还没来得及看字意,只看了字形,并且只是一眼,就忍不住在心里赞道。因为这十里八乡的,怕也没有几个能写得出这么一笔好字来。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待得品味了字形,再读字意,王老夫子心下一震时,不由得就念了出来。
王洵的眼睛紧紧盯着王老夫子,听王老夫子嘴里无意识的重复念叨着这一幅对联,看他一张橘皮老脸涨红了起来,有些气浮如流水不安的模样。
并不知道王老夫子正在琢磨着这一幅对联,已经有些魔怔了,因为他越是琢磨,就越是觉得这幅对联中的每一个字都很俗,却每一个字都包含着至理。
琢磨到最后发现这两句话,却是把太史公所说的,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一等前车之鉴给所说了个通通透透,好不淋漓尽致。
若非胸中自有丘壑,气象万千,如何道得出这等石破天惊的大家之语?
然而,这都是一个之前他瞧不起的小女子所写。
想到这里,王老夫子涨红的脸皮发起热来,由红转青又转白:“这如何可能,这如何可能?”
“夫子,夫子?”王洵见着王老夫子这般摸样,生怕他一个不好犯了癔症倒下,赶紧搀扶住他,出声叫唤。
没想王老夫子突然清醒过来,一把就挣脱了他的搀扶,还连连吩咐:“快,快请聂家小姐上座,上客间座,上香茗。”
(转眼就是新的一周,各位书友,推荐票有么?)
第十五章 一曲化蝶诉情殇
王老夫子所说的客间座,其实就是王琼英在四宜斋的专用房间。
她每次到四宜斋找新书,免不得要待上一时半会,身为王家的千金小姐,自然是不可能与那些穷书生一起在外面打成一片,挤出臭汗挤出热浪来。
专用间安在后院里最僻静的一个宽敞的所在,构造独特,装饰典雅。
从外间的硬板凳到里间的椅子,再到王琼英的专用房间的软塌,规格待遇一层递进一层。
就连茶水也被换掉,茶具是名贵通透的琉璃盏,茶是上好的茅山小雀舌,那一盏宛如山水图一般的茶水送上来,还没还没喝呢,就已经香气四溢,透人心脾。
上次聂小倩在这里待过一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可能是碍于老脸,王老夫子请聂小倩上座之后,只是捧着那一幅对联在外间装模作样的仔细研究品味,让王洵跑腿伺候。
王洵这些年在四宜斋是伺候客人,伺候王老夫子,是伺候惯了的,也没有什么,只不过当跑完腿下来,心中不解,就很想问上王老夫子那么一句:“对聂家小姐,夫子何以这般前倨后恭?”
然而他终究是个小伙计,没敢当面问出来,只暗地里腹议了一下。
堤哒堤哒的,马蹄声在店门口响起。
王洵听到看见了二话不说连忙赶了过去,接过缰绳。
王琼英从马上下来,风一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