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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舍不得你走呀!章斯雨打了一个泪水横飞的表情。
真的要走,没办法,马上要走!林一尘说。
下午吧!他又说。
下午几点呀?
没法定。
好,那就只好碰了。碰上再说!章斯雨有点无可奈何。
只好这样了,再见!
看到林一尘的头像瞬间由红变黑,章斯雨再也找不到一丁点在网上停留哪怕半分钟的理由。她匆匆关机,又匆匆回到办公室。林一尘到底在忙些什么,章斯雨头脑里真的很模糊。他说自己是北京人,只知道他会开车,修过一次车,老在晚上写材料。后来,又了解到他是一个什么局的副局长,有次问他属相是什么,他说是马,但看QQ资料又说是鸡,章斯雨就说为什么要骗人,林一尘说那不是骗你,那是骗所有人。想想,也是有理。网络嘛,不都是虚幻的么。呵,他想属鸡,也真够滑稽的。每次电话打过去,10次有9次林一尘都是觥筹交错。
这个晚上也不例外,他又在吃饭。章斯雨伫立在晚风中,冻得瑟瑟发抖。她仍然平静地说:好,那你吃吧,我挂机了。章斯雨的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心也静得有些可怕。晚上,章斯雨没有吃饭,她坦然的在邮箱里写了一首诗,是给林一尘的。韩静波靠在沙发上看晚报。
章斯雨在主题那一栏打上“给你……”两个字,然后写道:键音如蹄渐行渐远你终于从我的手心滑落在这并不寒冷的冬天长夜无眠热泪沾湿冰冷的键盘遥问明月生命里可曾还有如此缠绵键音如蹄渐行渐远也许关上的是淡淡的记忆打开的是深深的怀念心是文件夹你的笑容无处可逃你的名字下载千遍就让它们埋在我心的冻土和我一起默默等待春天……
打完最后的省略号,一滴豆大的泪珠落在了键盘上。章斯雨心里堵得慌,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她没有哭的理由,也没有哭的地方。她渴望靠在爱人的肩头痛哭,可她不能。虽然爱人就在她身旁。
第三章一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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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斯雨婚后也怀过孕,小肚子结结实实的。刚开始害宝宝的时候,心里像塞了一堆乱草,胸中闷得慌,吃什么吐什么,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后来,孩子成形了,章斯雨又害怕起来,她怕自己以后生出个小怪物来。或者,像《林家的事儿》中的林婵娟、林婵玲,那真是造孽!
章斯雨的思绪,又飞到《林家的事儿》,飞到林家湾,那是一块贫瘠而又丰腴的土地。
…………
林婵娟一岁多时,有了一场劫难。
李英芝广播室关门后,又去宣传队排练。因为马上要在这隆冬时节去大堤上慰问演出。林婵娟的小脸烧得通红。林先勤也在大队部,没回来。林婵娟睡在摇篮里,哭着哭着渐渐没有了声音,而刘风华忙里忙外竟一点也不知道。等李英芝林先勤先后回来时,林婵娟已奄奄一息。李英芝把林婵娟从摇篮里抱出来时,就像抱着一块烧红的木炭。卫生室还在几里地外的集市上。李英芝抱着林婵娟,疯了似的往卫生室跑去,把林先勤甩了老远。后半夜时,林先勤抱着林婵娟与李英芝走在回家的田埂上。
孩子保住了。
然而,当林婵娟到了该在地上走路的年龄,却总也站不起来。若干年后他们才知道,这种病叫小儿麻痹症。
每当看到林婵娟坐在屋里,目光呆滞,李英芝就有一种痛楚:这种结局是她未曾料到的。一个鲜活的生命,不能跳跃在阳光下,却只能在这小村,在这潮湿郁闷的冬季,在这幢老屋里枯坐着。李英芝给了这个小生命生存的权利,同时也给了她磨难的一生。而这一切竟都需要她这位母亲去见证,这是一件残酷的事情。
乡村的夜是美的。
竹,是林家湾的精灵。它们享受着充足的阳光、雨水,在屋前屋后疯长。竹叶重叠交错,与其它的野生植物缠绕在一起。新竹夹在老竹中间,于是,绿就变得复杂起来,它冲击碰撞着眼睛,丰富着视觉色彩。这种色彩虽然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很切,但它与月光一起流动着,使这古朴宁静的村庄流淌着浪漫的、神奇的气息。深吸一口气,可以把这种气息很快融入血液,打下永久的烙印。
李英芝就经常在夜里深吸一口这样的气息,在回家的路上。有时排练得太晚,大李就主动送她。宣传队里的憨头虽然长了一脸麻子,但在她老婆眼里还是个宝。他不能在外面耽搁一刻工夫。苕货40多岁,家的方向与李英芝家相反,隔得很远,送她确实不方便。湘云有她爱人接。所以,这几个人中好像只有大李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