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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齐被辛词揶揄几句,不免躁劣起来道:“本官是替宣老爷着想,怕府中若是再丢上几回簪子,误了进贡之期,招来祸患。偷盗之人既然是出自宣府,本官也不好多问,一切均由宣老爷做主。”
辛词听罢丘齐回话,只觉好笑,怪不得这位县太爷不得志,如此毛毛糙糙,无甚城府的一个人,能坐上县令之位,已是奇迹。辛词故作憨态,假意被丘齐说得哑口无言,委委屈屈凑到单莲身边道:“三夫人,辛词今日是说多错多,多说多错。”
单莲未料到辛词会突然唤她,只得嗯了一声算是回答。许久未曾开口的宣然忽道:“小词,你快开口求求三娘,让她替你在丘大人面前美言几句,好恕你贸然无礼顶撞之罪。”
宣然这句话惊得单莲同丘齐面色煞白,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宣然肚里卖的甚么药。特别是丘齐,他觉宣然话里有话,怕是暗指自己同单莲有私情一事。丘齐这人无甚心思,被辛词同宣然这么一搅和,竟失了初始的威风,但见他左右四顾,心中盘算着如何出脱。
他这番举动,自是落到单莲眼中,不免其招来一记白眼。单莲虽早早便知道丘齐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但亲眼所见他被几个小字辈挑几句就失了分寸,仍不免气恼,就这么一个人物儿,焉能助自己行番大事?
一想到这儿,单莲止不住地咬牙切齿道:“丘大人大人有大量,怎会与你们孩子家家一般见识。我说老爷,小词话中带着几分道理,金簪一事,并无证据,索性作罢。倒是加紧人手,谨防小贼再闯才是正途。至于小词同宣安这一桩,恐三言两语说他不清,还是等明日再行问话也不迟。老爷,眼见时候已晚,丘大人办了一天公件,想是倦了,不便再拖住大人。”
宣正贤回过神来,适才他乍听宣然那口气,似是有所保留,心下疑疑惑惑,恐怕宣然话中藏话,只是时机不适,待到明日再提。至于辛词同宣安这孽缘,宣正贤虽想起便觉头痛,但也不好当众责骂他们二人,正如单莲所说,先送走丘齐才是。
但见宣正贤恢复家主派头,快步走到丘齐身前,拜了拜道:“让大人瞧去笑话,宣某真是惭愧。多谢今日大人不辞劳苦送来金簪,蒙大人恩德,一点礼物,不成敬意。”说着宣正贤从袖中掏出一枚金锭子,缓缓塞入丘齐手中。
丘齐见有金子可拿,且宣家已经因他而搅和得鸡犬不宁,这便轻点点头,假模假式地客套几句后,带着衙役出了宣府。
一干人等自是陪送到门口,发轿起身后,宣正贤这才扭过头狠狠道:“此事未完,待到明日再做清算。小词,你既入得我家,我便不将你当成外人,自家女儿出了此等丑事,不免好生教训。自今日起,直到年末,你且老老实实呆在屋中,未得我的吩咐,决不许踏出门槛半步。”
辛词不敢出言顶撞,只是轻轻点头,领命而去。
宣正贤见辛词行远了,这便侧身乜眼瞧着三个儿子道:“夜儿,你且同娘回房去罢。至于你个小畜生,我虽不知你用何种计谋骗得小词,但我若再见你纠缠他,定要你做人不成,趁我未发大火,滚远些。”
宣夜嘴唇动了动,不待他有所表示,便被单莲挽起胳膊回房去了。
宣安对宣正贤那番言辞并未放入心上,让他颇为惊讶的是辛词今晚作为。他虽做梦都想着同辛词结成百年美眷,但却未天真到相信辛词那句互生情愫。事实上,自辛词一开口,他便知辛词暗中打得算盘。为了保全自己,辛词不惜同宣正贤正面起了冲突,这自是令宣安感动异常。
只是那番所谓真情告白,却显得苍白无力,虽那话中俱是为自己开脱之词,但宣安真正渴盼的,却是辛词一句发自肺腑的情话。而听到宣安耳中的却是诸如‘我与宣安同命相连’之类博取同情之语。
以至于宣安暗暗自问,若是今晚这事出在宣然身上,辛词会不会也替他强出头?只这么想了片刻,宣安又笑自己如女人般生了疑心之病。往日偷偷爱慕辛词,一年到头也见不得面,反而生不出这等奇思怪想。现在辛词就在身边,还承担下罪过,自己却仍不满足,似乎未得她一句真心实意的表白,这一切均算不得数似的。
这正如渴水之人,若是喂他一滴,他亦觉得满足,但若是在他面前放着一口水井,却又告知他只能取一瓢而已,反令他内心如小猫挠痒,不得安宁。让宣安猜不透摸不准的,不是旁的,正是辛词那看似无动于衷,却又出人意料的性情。
照理说二人吻过亲过,摸过碰过,宣安这颗心本应该踏踏实实些,但少了那句情话,他只觉忐忑不安。这便拿定主意,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