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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得过这孤寒隆冬再一次看到春风吹又生离离原上芳草萋萋。那座帐篷还有那袋粮食,过冬器具是否一应俱全?有粮无柴,我也得变成僵尸。
我在狂野荒原上跋涉。
我走过一个世纪旅途。
在结束了一宿和次日的弥留之后,我最终脱离那座房屋,体重锐减。在接踵而至的下午四点,我摇晃着虚弱的躯体挺着昏沉的头颅,摇摆出二百米之后,还有些神志不清。八百米之后,我感觉到了身体机能开始复苏超越了历史最好水平。回到家之后,我面临了再一次的垮台。之后的进一步体验告诉我,大病初愈与死神邂逅之余,我们绝对应该前赴后继拉练我们的躯体,以便让它超越极限。这样我们在康复之后才能获得新生。我们的身体经过冶炼,才能锐变成焦炭。我们才有可能获准进入百炼成钢的境地。才能重新冶炼我们的生命。否则一切都会结束。生,不如死。
黑夜过去,我坐在废墟上,瞭望那些曾经鲜活的生命,似乎他们全都是为了我的生而去了。
陈烈,45岁,现居北京,公务员,即将出版长篇小说《男人本色》。
八千年前我的家
陈 烈
寻常人想家都是想父母,看见父母了,家也就来了。
说想家,我想到了八千年前的那个家——我挖掘出来的一间古屋。
小的时候,回到家里,四壁徒空。书包一扔,外边去,瞎跑乱转。
长大了,不想回家,跟朋友厮混一起。胡聊乱侃的,酒肉一餐的。大多的时候,找不到心之向往的。聊了,散了,酒醒了,更觉空寂。不知为何。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
再长大一些,有了一个家。累了?烦了?还是无所谓了?说不清楚。周围的人都说你该有个家,就找了个人,拼凑了一个“家”。
开始的时候,租一间小房,放一张双人床,欢乐无边。没多久,哭着喊着,挤进单位的家属院。后来,看人家上楼,在老婆的谆谆教导之下,为了上楼而奋斗。好不容易东拼西凑,住上了一居室楼房。人家又开始换大面积的了。没钱装修,只好铺一地皮革。自以为——我挺住了。可,难以招架的是老婆的攻势。单元里,乒乒乓乓的敲打声不绝于耳,几年下来,只有我的家还依然如故。看着人家的灯壁辉煌,走到自家的门前,听到脚步声,便假装找不到钥匙,惶顾左右无人,做贼一般,闪进自己铺满地板革的屋门。偿还亲戚朋友债务的日子,真地像做了贼一样,不敢吃不敢穿。见着债主,除了陪上一张笑脸,还得时刻牢记不能少了人家年啦节的香火钱。
就这样,两居室,三居室,双卫结构的,瞄准复式结构,一路换下来,已人到中年。做了一个按揭,殚精竭虑地想尝一下背负巨额贷款的滋味,搬进新居,还没找到做“杨白劳”的感觉。依然是馆子照下不误。再也不用察言观色。感觉越来越温馨。
古人的家很简单,八千年前的那个家,在一个平缓的山坡上,平整出一块地来,挖下一两尺,中间打个洞,竖起一根粗木柱,顶端,绑几根细一点的木椽,苫上一些黄眉草,遮挡风和雨。北边的墙根儿,生堆火,就是灶了。可以烧烤,可以取暖。
屋的南边,一只狗蜷伏。在森林里,春蒐夏畋秋狝冬狩的时候,它已茹毛饮血。现在,它累了。侧歪在地上的脑袋,睡梦中,远方传来的声音还让他警醒地谛听。
屋中央的木柱上,挂着石刀和弓箭。男主人挎着受伤的胳膊,从火堆旁站起,走过来,把一块烤得半熟的骨头肉放在你嘴边的一块石板上。你醒了,想,睁开眼睛?却又不忍。烤肉的香味早已浸入到你的五脏六腑。可你还是不忍睁开早已炯炯的双眼。你想再等一会儿,再享受一下这份温馨和关爱。
又过了一会儿,你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只破败的瓦盆儿,里面,还有余温尚存的,女主人在荒天野地里采撷的煮熟了的那种植物的种子的味道的粥。秋天的时候,你看到的,她们被植物的叶子划破了手臂,手指上遍布伤口,采摘来的,晾干了,放在石板上,用一根粗粗的磨棒碾磨好了,放进一只瓦罐里贮藏。傍晚的时候,你趴在地上,看见女主人在火上煮,那个灰色的陶鬲升起袅袅蒸气。昏暗的屋宇里,弥漫着迷人的香气。
现在,你也得到了一份。
孩子们也过来了,他们抚慰着你奔驰过后的皮肉和筋骨,掰开你湿漉漉的嘴唇,看你锋利无比的牙齿。抚摸你机警的耳朵。搓揉你健壮的四肢。
八千年之后的一个清晨,山下来了一队人。他们在山脚一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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