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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句歌谣——锦城夜夜啼冤鬼,当年蜀王轻南楚!
锦州城外三十里,一夜之间,如神兵天降,遮天蔽日的南楚营帐叠叠累累,壁立于夏江两岸,三千里浊涛白浪,在朝阳映照下,竟闪现出万道金红的光芒,那是苍苍碧血,还是霸者的烈阳王气?
巨型条石搭建的中军王帐里,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虽有晨风鼓动激荡,帐内的空气却像已被抽离,低头深俯的众人都觉憋闷得喘不过气!
帅案后,王座上,南楚武王明涧意正身端坐,他线条深邃的脸上风平浪静,但置于身侧的双手却已紧握成拳,指节捏得青白,
“——王上,太子走失,臣愿领死。”
跪在最前排的一员小将膝行半步,沉声说,他的话音里带着浓重的泪意。
“——许君翔,你死不足惜,还我明霄哥!”
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从王座旁窜起,直扑那个痛哭不已的少年将军,他一把揪住少年浸透鲜血的乌甲,
“你若不将明霄哥哥找回来,……我……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男孩子凄厉地吼叫着,他脸上纵横的泪滑过咬破的唇角,撕心裂肺的痛!
那员小将被男孩拉扯得微仰起脸,原本俊逸的脸上血污泪痕交错,显出一抹狠厉的颜色,男孩子不禁一颤,但仍然倔强地扯住他不放,
“——皓儿,退下,不得无礼!”
王座上的武王淡淡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像帐外晨雾中的疾风,捶打在每一个人的心上,
“太子诱敌独守肫州,城破后走失,孤……孤也万分焦灼,但此时,却不能为此动摇军心,更不可走漏消息,以防……以防大夏和大蜀……”
武王点到即止,跪着的众人却心里打颤,有人亲见太子明霄于夏江边中箭落水,本已凶多吉少,如果再被大蜀的流军追剿,或是被大夏的细作抓到,那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呀!
“——父王——”
武王二子明皓痛哭惨嚎,却不敢再滋扰少年将军许君翔,只是双眼凶狠地瞪视着他,见他的肩头微微耸动,似被千斤巨石重压。
“……臣……臣身为太子侍卫统领,没有保护好东宫王架,本该以死谢罪,但太子仍流失在外,请陛下准臣前往下游寻找太子,无论如何,臣……臣必将太子寻回,再御前领死!”
死咬着牙,许君翔一字一顿地发誓,那真是血肉盟咒的一个誓言!
“禹州之战迫在眉睫,此时绝不可节外生枝,等攻下禹州,再寻太子不迟。”
武王的声音依然极轻极淡,最后那个‘迟’字已轻不可闻,但话音里的沉痛却如滔天巨浪,直扑明皓,将他激翻,一跤摔在地上,
“——父王——父王,万万不可再耽搁,现在去寻,霄哥哥还有生还的希望!”
他童稚尖利的哭叫像一根根针芒,刺进众人的心里,许君翔的双手十指狠狠扣着牛皮地毡,急痛攻心,劲力一吐,竟抠入地毡之中,倏地,指尖上涌出的血染红了地毡,十指连心,许君翔对那剧痛却浑然未觉,他的全身心都早已痛到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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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国都东安雄踞夏中平原,依山带海,四塞为固,阻三面而守,形胜可恃。东安南抚河中,北连朔漠,土地虽不如河中广袤,却靠近物产丰富、经济发达的汉河下游地区,兼有水陆转输之便,少有乏粮之忧,并与陪都夏阳腹背相倚,易图南进。东安城规模宏伟,布局严整,人口众多,商贸兴隆繁盛,不愧为闻名当世的第一首府名都。
东安宫城仁泰殿内,鎏金镶宝的御座前,黑压压地跪了好几个人,暮春的暖风轻潜慢涌,将碧玉炉瓶中的佛手清香揉进每一个人的心里,——春已老,闲花落尽,夏馨这边独好。
万籁俱寂中,只听从御座上传来轻浅的鼻鼾声,跪着的众人却不敢交头接耳,他们低伏着头,好似也沉入了梦寐。
“……咳咳……皇上昨儿个用功至深夜,今日想必是倦极了,你们都散了吧。”
从御座后的明黄帷幕里传出一把威严清冷的声音,跪在地上的众人全都松了口气,又复叹了口气,皇上——用功?用功玩耍才是真的吧?再如此下去,那南楚武王怕是要北上伐夏了。
待众臣们一一退出大殿,那黄色帷幕轻轻撩起,一位宫装美妇闪身走了出来,她脸上肃穆的表情已一扫而空,三两步走到御座前,不等那座上斜卧的男孩儿躲闪,右手一伸已经拧住了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