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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人家理都不理你,还自作多情个鬼啊!
屋里共有四个人,只有两个人明白这次会面的意义是什麽,剩下的两个人还处于懵然的状态——这不能怪他们,唐娜原本打算把这些事憋一辈子,然後选择在临终之时,托盘而出,那样她可以放纵自己一次,不必担心家族会在她死後变成何等模样。她将责任背负得太久,却没有任何人能够一起分担,唯一可以的,早在几十年前就已先她而去了。
六对眼睛都牢牢地盯着杜兰。后者笑了笑,像是丝毫没感到这种无形的压力似的,转身在屋里来回踱步,同他的步子一样,他用了一种轻飘飘的口吻说道。
「好久不见,唐娜。」
「好久不见了。」
唐娜回应了他,激动起伏的胸口慢慢恢复平稳,接着,目光变得审视又排斥:「没必要的寒暄不多说,让我们快点进入正题吧。事隔至今,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为什麽,为什麽还要出现在这个家里?」
杜兰继续微笑道:「为了跟您叙叙旧,怎样?」
「杜兰!」唐娜猝然呵斥道,「我是个快要躺进棺材里的人了!我马上就要死了,可是,只要我活着哪怕一天、一分钟,我都不容许坏事发生在这个家里。你了解我的,是不是?」
「我太了解您了。」
他们彼此如同在打着外人听不懂的哑谜。
现任的年轻公爵注视着他们,知道祖母有意给自己某种指示,但他没耐心等太长时间,明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似的,还要等多久才会告诉他呢?那委实太过难熬了。
於是他开口问道:「您能不能告诉我,这个人究竟是谁?」
公爵显然急于求得答案,然而,唐娜却不急于回答。她先是看了杜兰一眼,眼神莫名古怪,似乎还带着一丁点嘲讽的意味。
「很像吧?」
杜兰暗暗叹了口气,蓝眸对上公爵的视线,两种纯然不同的蓝色,一是海洋,一是冰湖。尽管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还是很容易不由自主地陷进去。
「岂止是像,跟哥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杜兰说,「他叫西摩尔吧?」
「对。」唐娜在西摩尔愈发不解的目光中吐道。
「哥哥?你们到底在说什麽?」西摩尔鲜少会有如此困惑的时候,特别是当别人都在谈论自己,却唯独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这种无力感几乎要吞没了他。突然间灵光一闪,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你也姓布朗特。」
「噢,不!西摩尔,他现在不是。」唐娜高声叫起来,「我们家从来没出过这麽个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呵…」
说着,她有点气力不支的样子,弯腰大喘了几口气。
西摩尔见状上前轻轻拍了拍祖母的背。
杜兰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既没有流露出怜悯,也没有半分动摇之色。他想了想,问道:「阿雷纳斯在哪儿?为什麽我没见到他?现在他应该是个大人了吧。」
「是呀,」唐娜的那种嘲讽语气更加的明显了,「他已经长大了,杜兰,你想见见他吗?」
杜兰回以颔首。
唐娜看了他一眼,不耐地动身走了出去,屋里的其他人紧随其後。修亚在这个过程中保持沉默不语,只是用特殊的眼神打量着那个秀丽的青年人。他仔细端详外表,发现杜兰跟公爵竟真的有几分共同点,比如那双肖似的蓝色眼睛,不过杜兰的色泽更浅了一点,看起来好像琉璃盏里映出的烛火,飘忽、摇曳,清脆透明到随时会消失似的。
除去这一点,还有都是相对高挺的鼻梁、薄薄的淡粉色嘴唇……修亚向来喜欢丰满的唇,因为那样很适合用来接吻,可是现在他又不那麽确定自己的喜好了。
为什麽同样的事物,放在不同的人身上,便会产生如此之大的差异呢?
这座华美的府邸本该受到人们称赞欣赏,如今却半丝影子都没有,到处空荡荡的,仿佛就在一天之内,所有人都被扫空出去了。长廊内只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明晃晃的大白天,此处反倒显得有些阴暗,前路映得不清不楚。
修亚落在最後面,因此,他有充足的时间思考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接下来可能牵至自身的……
作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未来继承人,修亚可以表面上看起来无脑、好色、贪玩,唯有到了真正必要的时候,他才会褪去那张用来伪装的外皮,露出深藏在内的狰狞獠牙和蓬勃的野心。
唐娜停在门前,直接省略了敲门询问的步骤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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