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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埃利奥特先生现在如何看重自己的社会地位,他年轻的时候对此却毫不重视。继承凯林奇庄园在他看来倒还不错,但是他把家族的荣誉视若粪土。我经常听他宣称,假如准男爵的爵位能够出售的话,谁都可以拿五十镑买走他的爵位,包括族徽和徽文、姓氏和号衣。不过,我说的这些话是否有我听到的一半那么多,我还不敢说,否则就成了说假话了。可是,我的话口说无凭,你应该见到证据,而且你会见到证据的。”
“说真的,亲爱的史密斯夫人,我不要证据,”安妮嚷道。“你说的情况与埃利奥特先生几年前的样子并不矛盾。相反,这倒完全印证了我们过去听到而又相信的一些情况。我越发想知道,他现在为什么会判若两人。”
“不过看在我的面上,请你拉铃叫一下玛丽。等一等,我想还是劳驾你亲自走进我的卧室,就在壁橱的上格你能见到一只嵌花的小匣子,把它拿给我。”
安妮见她的朋友情恳意切地坚持让她去,便只好从命。小匣子拿来了,摆在史密斯夫人面前。史密斯夫人一边叹息,一边打开匣子,然后说道:
“这里面装满了我丈夫的书信文件。这仅仅是他去世时我要查看的信件中的一小部分。我现在要找的这封信是我们结婚前埃利奥特先生写给我丈夫的,幸好给保存下来丁。怎么会保存下来,人们简直无法想象。我丈夫像别的男人一样,对这类东西漫不经心,缺乏条理。当我着手检查他的信件时,我发现这封信和其他一些信件放在一起,那些信件更没有价值,都是分布在四面八方的人们写给他的,而许多真正有价值的书信文件却给毁掉了。好,找到啦。我不想烧掉它,因为我当时对埃利奥特先生就不太满意,我决定把我们过去关系密切的每一份证据都保存下来。我现在之所以能很高兴地把这封信拿出来,还有另外一个动机。”
这封信寄给“滕布里奇韦尔斯,查尔斯·史密斯先生”写自伦敦,日期早在一八O三年七月。信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史密斯:
来信收悉。你的好意真叫我万分感动。我真希望大自然造就更多像你这样的好心人,可惜我在世上活了二十三年,却没见到你这样的好心人。目前,我的确不需要劳你帮忙,我又有现金了。向我道喜吧,我摆脱了沃尔特爵士及其小姐。他们回到了凯林奇,几乎逼着我发誓:今年夏天去看望他们。不过,我第一次去凯林奇的时候,一定要带上个鉴定人,好告诉我如何以最有利的条件把庄园拍卖出去。然而,准男爵并非不可能续娶,他还真够愚蠢的。不过,他若是真的续娶了,他们倒会让我安静些,这在价值上完全可以同继承财产等量齐观。他的身体不如去年。
我姓什么都可以,就是不愿姓埃利奥特。我厌恶这个姓。谢天谢地,沃尔特这个名字我可以去掉!我希望你千万别再拿我的第二个W.来侮辱我,这就是说,我今后永远是你的忠实的——威廉·埃利奥特。
安妮读着这样一封信,岂能不气得满脸发紫。史密斯夫人一看见她这样的面色,便说:
“我知道,信里的言词十分无礼。虽说确切的词句我记不清了,但对整个意思我的印象却很深刻。不过从这里可以看出他是怎样一个人。你看看他对我那可怜的丈夫说的话。还有比那更肉麻的话吗?”
安妮发现埃利奥特用这样的言词侮辱她父亲,她那震惊和屈辱的心情是无法立即消除的。她情不自禁地想起,她看这封信是违背道义准则的,人们不应该拿这样的证据去判断或了解任何人,私人信件是不能容许他人过目的。后来她恢复了镇定,才把那封她一直拿着苦思冥想的信件还给了史密斯夫人,一面说道:
“谢谢你。这当然是充分的证据啦,证实了你所说的一切情况。可他现在为什么要与我们交往呢?”
“这我也能解释,”史密斯夫人笑着嚷道。
“你真能解释?”
“是的。我已经让你看清了十二年前的埃利奥特先生,我还要让你看清现在的埃利奥特先生。对于他现在需要什么,在干什么,我再也拿不出书面证据,不过我能按照你的愿望,拿出过硬的口头证据。他现在可不是伪君子。他真想娶你为妻。他如今向你家献殷勤倒是十分诚挚的,完全发自内心。我要提出我的证人:他的朋友沃利斯上校。”
“沃利斯上校!你认识他?”
“不认识。我不是直接从他那里听说的,而是拐了一两个弯子,不过这没关系。我的消息还是确切可靠的,虚假的成分早就排除了。埃利奥特先生毫不顾忌地向沃利斯上校谈起了他对你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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