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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泪滴下的地方,露出了一小条裂纹,渐渐地向四周扩张,越来越长越来越深,直至〃哐啷〃一声,整个空间分崩离析,消隐不见。
我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眼前是模糊一片,我努力地眨了眨眼,有个人影若暗若明,过了一会儿我才看清了他的轮廓,却是我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还好,烧总算退了。〃坐在床边的人见我醒来,顿时松了口气,拧了一条湿毛巾,轻轻地帮我擦去脸上的汗珠,〃总算熬过来了,昨晚好险哪。〃
我默然地看着他,嗓子又痛又哑,还没有力气说话,只好安静地把脸别过一旁,不去看他。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我。。。。。。也罢,好生休息吧,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然后他真的走了,三两天都没有出现。
我躺在床上,时醒时昏,身上的绷带一圈绕着一圈,让我怀疑自己是刚从埃及金字塔里被人挖掘出来还没来得及上博物馆的木乃伊,伤口还在大声叫嚣,伴着断断续续的低烧,火辣辣地疼。
还好身边又有人伺候着了,还是原先被我遣散了的仆人,像从前一样照顾我,好像什么变故都没有发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了些良药,每天帮我在伤口处涂抹三次,透明状的液体清凉舒服,就像三伏天吃了个冰淇淋,把咧咧的疼痛狠狠地压了下去。
伤口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少,烧也渐渐退了,精神爽快了很多。醒时听听清脆的鸟鸣,看看窗外的飘落的黄叶,想想一些烦心的事情,想累了,就埋头大睡,抛开烦恼和琐碎。
这天醒来,照常睁着眼睛看天光,单调的风景和清一色的鸟鸣让我感到乏味,心想着躺在床上能做什么解闷的事情。
就在百无聊赖之际,忽然花园里传来一阵轻快的笑声,那是年轻女子的笑声,风吹银铃般〃叮叮当当〃, 像是地底下冒出的清泉,像是迎面扑来的春风,很清新很悦耳,很快乐很单纯。
〃花儿,花儿,哥哥你看花儿!〃
女子一边跑一边笑,一边拍手一边叫,我轻轻地笑了,曾几何时,我也是像她这样的疯丫头。
〃朝霞,别跑太快了,当心摔着!〃一把沉稳的男声,轻轻地提醒着姑娘,言语中尽是关爱。
〃哥哥,花儿,花儿,你看戴在我头上美不美?〃
〃美,美,我们小朝霞比什么花都美!〃
花儿。。。。。。深秋时节,花园里还在怒放的花朵,就只有花匠们精心栽培的上百盆秋菊。
此花开过更无花,突然就好想看看,顺便瞧瞧什么人在我家花园里戏耍。
我深吸口气,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捶了捶快要生锈的骨头,伸了伸睡得僵硬的手脚,试着站起来,扶着墙走向屋子后的花园。
站在墙角,我看见了那名年轻女子,也就是二十出头,长得靓丽标致,天生一美人胚子。衣饰端庄得体,只是这头。。。。。。寒,插满了大朵小朵形形色色的菊花,那可就不叫美,叫傻。
也难怪,这年头,大概只有傻姑娘才会有这么天真无忧的笑声吧?
可怜我那满园菊花啊。。。。。。
我无可奈何地叹息,那丫头好像听到了,望向了我这边,眉开眼笑地跑了过来:〃姐姐!姐姐!〃
四下无人,我一头冷汗,三根黑线,莫非她是在叫我?
〃姐姐!姐姐!〃毋庸质疑,下一秒她已握住了我的手,〃一起玩!一起玩!〃
我擦了把冷汗,莫非傻子能看透一个人的真身么?拜托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叫我,我可是历尽千辛万苦穿越过来当小受的,你这么叫让我有很深挫败感!
〃小妹妹,请叫哥哥,谢!〃我非常严肃地郑重其词,这关系到一只小受的尊严问题。
〃姐姐!姐姐!陪我玩!陪我玩!〃
显然,语言警告对于智障人士而言就像耳边吹过的风,根本就起不到实质性作用,我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张牙舞爪地对着她:〃叫‘哥哥'!不然掐你小脸蛋!〃
〃咳咳!〃她身后有人干咳了两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罩了过来,〃罗公子好精神哪,伤都好全了吗?〃
是刚才听到的那把男声,不过现在的声线里尽是生硬的警告,我识趣地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嬉皮笑脸地说:〃哪家的姑娘,长得真水灵!〃
抬起头正想跟她大哥打声招呼。。。。。。寒,定住!
这这这、这不就是前几天当街鞭打我的混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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