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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着摸上这个面庞。很早以前,他就想做,始终没能做的事。
屋子里外响起一片哭声。
午子绝望地抹着泪。夫人死了,他也完了。猛然想起造成这一切的吴云横,发现早已没了他的踪影。
皇帝叫隆科多进来,本想命他去给“雨嫔”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
他的心里隐隐有一股不安,飘着一缕恐慌,记挂着后面的一个人,说着话也会突然停下来,回过神来又恨自己无用,恨那个人无情,拼命排斥抹去那道牵挂,迁怒地斥骂隆科多。
隆科多战战兢兢地伏跪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二十多年前的当初,佟家没有人想到继承大统的会是四阿哥,也没有人知道那个旁支女儿在四阿哥心里那么重要。明白过来时,已经太晚了,她远嫁和亲,死了,只留下一个女儿独享两代帝王的疼宠。她的女儿终究是不姓佟的,顶不起佟家的门楣,帮不了佟家的男人。
隆科多一时糊涂,被年羹尧牵连,去往俄罗斯边境的路上,颇有些心灰意冷。他太了解这位主子的脾气,深悔之前因为“舅舅”的称呼,太过得意,太过托大,碰触了他的逆鳞。年羹尧的垂直跌落,粉身碎骨,令他心惊胆战。如果平安回京,一切如故,他一定夹起尾巴做人。回程路上,得到京中传来的意外的好消息——楚言活着回来,已经进宫,被皇上留在养心殿。
上天眷顾佟家,在这个时候,又给了佟家一个机会。虽然皇上没让佟家人见到她,虽然皇上措施周密,养心殿的消息很少外泄,佟家通过宫里的眼线还是知道了皇帝的体贴迁就万般宠爱。她身份微妙,不大可能得到册封,年纪已大,不大可能生出子嗣,可只要她在皇上身边,皇上就不会对佟家下手,很可能还会恢复对佟家的重用。何况她有怡安,怡安与几位阿哥青梅竹马,又有皇上皇后的爱宠,富贵之路只会走得比她母亲更平更高。有她母亲在,怡安自会与佟家亲近起来。
这点希望让屡遭打击,开始式微的佟家振奋起来。隆科多一到京城就赶着入宫面圣,也是为了弄明情况。却不想正赶上皇上抓住了她的错,大发雷霆。
欺君罔上,私救囚犯,隆科多吓出一身冷汗,暗怪楚言糊涂。幸亏,事情牵扯到怡亲王,关系皇家隐秘,皇上不准备大动干戈。安排身份不是难事,嫔位是委屈了点,想想是在饶恕了她的大罪之下封的,足以安慰了。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面无颜色地跑进来:“皇上,夫人她,她饮下鸠酒,已经,已经没气了。”
皇帝脱力地跌坐在御座上,一时竟不能思考。
隆科多趴在地上,暗自饮泣:完了,全完了!
“她死了?她不接朕的旨意?”皇帝喃喃自语,蓦然升起一股强烈的怒气和恨意:“枉朕万般爱护,百般容忍,而她竟是铁石心肠。她为了阿其那塞思黑欺骗朕。朕不治她的罪,只要她老老实实留在朕身边,可她竟然连女儿也不要,连命也不要,只要——”只要逃开他。
这个认知比所有曾经的打击都要大,伤得他头晕目眩,胸闷发胀,不能呼吸。他怒,他恨,愤恨之余,是痛,还有一丝隐隐的悔。他的心痛得绞成一团,她死了,再也不会对他笑,对他哭,再也听不见她的声音。
这个女人无视他的深情,利用他的好意,蛊惑他的弟弟,瞒他,骗他,伤他,弃他,她该死!她早该死了!她不死,他也该狠狠杀她十次。他为什么心疼,为什么后悔?他为什么要饶了她?
全身全心除了痛没了其他知觉,痛不可遏,似乎将要永无止境地痛下去。为什么,一碰到这个女人,他的心就不听使唤了?如果没有她就好了。如果没有这么个人,他就能主宰自己的心,主宰一切,就不会心软,不会难过,不会痛。
他艰难地站起来,双手狠狠地撑在御案上,拳头收紧。一份奏折被抠烂,一只朱笔被掐断,可他浑然不觉。
他的声音冷酷尖锐:“没有夫人。没有佟楚言。养心殿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宫里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佟家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这世上从来没有过这么个人。你们都听明白了?”
“是。奴才听明白了。”
殿内一片寂静。皇帝就那么站在御案前,象是化作了雕像。既惊且怕,其他人也是一动不动,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殿外传来一阵不大的说话声:“王爷,十三爷,您小心,别——”
皇帝动了一下:“怡亲王来了么?让他进来。”
“是。”高无庸答应着,小心地看了一眼皇上,亲自走了出去,出了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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