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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少游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思维实在是发散,越是紧要的关头,反而总是胡思乱想,不过……这似乎是一种不错的品质,至少这能使他坦然、淡定地面对一切。
秦少游给出了答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来,然后朝一边的卢胜瞥了瞥,嘴角努起,向卢胜的方向一歪。
武则天顺着他的目光,忍不住朝卢胜的方向看过去。
她先是有一丝不解,然后,她猛地恍然大悟。
这个家伙居然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又把一个问题解决了。
武则天笑了,这一次,竟是朝秦少游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双方没有用语言去交流,可只这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竟是能无碍的交流。
秦少游的意思是,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就在这位卢胜卢寺卿的身上。
武则天很喜欢这样的交流方式,因为这种方式很巧妙,既像是一种游戏,同时又融汇了许多机关,聪明人之间的交流本该如此。
她的脸色微微冷峻起来,然后长袖一摆,重新坐定。
在这小厅之中,她永远都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足以让人百爪挠心的去猜测,去细细体会。
于是等她的脸色微微拉下来的时候,厅中的气氛骤然紧张了。
“卢胜……”武则天慢悠悠地道。
卢胜见武则天与秦少游一唱一和,一头雾水,眼下陛下喊着自己,他不敢怠慢:“臣在。”
武则天抿了抿嘴,却并不急着说话,而是拿着手指头蜷着轻轻在一旁的几子上磕了磕。
嘚……嘚……
随侍的宦官会意,忙有人将早已煮好的茶小心翼翼地捧在了武则天的手心上。武则天寰首,轻抿了一口茶水,又拿着茶盖子轻轻地拨动着茶盏上的茶沫儿,她的眼睛注视着浮动的茶沫,却是一字一句地道:“依卿之见,秦少游才学如何?”
秦少游有什么才学,卢胜怎么会晓得?天可怜见,这个家伙,他可是第一次见,反正有点儿不讨喜。
可是卢胜却不敢说不,顺着武则天的话道:“年纪轻轻,已是不易了。”
他充分地展现了一个老官油子的圆滑一面,他故意说年纪轻轻,这为秦少游将来是个草包留下一个伏笔,后头一句不易,却又算是赞赏的意思,短短九个字,既为自己留有了后路,同时又顺应了天子的心意。
武则天岂会让他这样蒙混过关,却是板着脸:“这么说,即便是卢卿,也很欣赏他的才干,是么?”
“呃……是……”
“波斯王子的生死要紧么?”
“自是要紧。”
“若是波斯王子死了,于国有益么?”
“有害。”
“那么若非秦少游,只怕今日之事要有害于国,如此说来,秦少游是有大功于朝啊,你既说他有大功,又说他很有才干,可见你也不尽是糊涂,还是颇晓是非的。”
卢胜有点想哭了,这可不是自己的意思。
武则天抿抿嘴:“既然你这鸿胪寺卿尚且如此惜才,那么你看,该授予何种官职为好?”
卢胜目瞪口呆,他猛地明白了武则天的意图。
武则天想封秦少游做官,可是又怕招致不满,毕竟有了来俊臣这些人的前车之鉴,再直接将一介白丁草民入仕,不免会引起非议。
那么,只有他卢胜来顶缸了,这是你卢胜推荐的,和陛下当然无关,陛下不过因为你的全力推荐,这才顺水推舟,要怪,当然怪你卢胜去。
可是现在的卢胜已经无法回头了。
首先,他已经有了过失,堂堂鸿胪寺卿,可是治下的怀远驿里竟差点有王子饿死,若是追究起来,你这主官难辞其咎。
其次,你已犯了大罪,而且此前对秦少游冷言冷语,可是人家秦少游到了后来不计前嫌,还为你开脱,你欠了秦少游一个人情,现在若是他敢说一句秦少游这个人人品、出身、才干不好,这都属于忘恩负义的范畴,一旦传出去,只怕又是一个笑话。
卢胜纵然有万般的不肯,可是这时候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陛下圣明。”
武则天莞尔一笑,她不由朝秦少游使了个眼色,二人目光交错,会心一笑,都有一种阴谋得逞的快感。
“那么依卢卿之见,秦少游理应授予何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