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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约布也痴痴看过湖水,半天才低声自语道:“这里是仙女居住的地方。”
时光渐渐融入碧绿的湖水,远处的湖面上飘来一阵清浅悠长的歌声合着洁净的琴声,被晨风吹送至岸边。歌声活泼轻盈,琴声清纯明净,宝生听不懂唱的什么,却听得阿木约布也跟着边拍手,轻轻唱起了这个调子。
几艘别致的木槽船穿过湖上的浅雾,向这边驶来。宝生迎着光,看不真切,听歌声只觉是女子声。木槽船陆续驶近了西侧的沙滩,一女子牵了马下船,翻身上马飞奔过来。
阿木约布跳了起来,向湖面急切的张望起来。
宝生从未见阿木约布人前如此紧张失态,好奇心起便也望了过去。
只见一红衣白裙的少女,背了一把长琴,飞身在黑色壮马上直奔而来,白裙披在黑马的皮毛上,洋洋洒洒煞是抢眼。宝生瞥了一眼阿木约布,只见他的神情紧张,却又含了些羞涩,眉头紧凑,却又掩盖不了眉梢的欢喜。
少女翻身落马,紧走了两步到阿木约布面前,脆脆的用土话唤起他。这少女眉目浓烈,五官英挺,轮廓饱满,如同一朵怒放的山茶花,热烈无羁的生长在璧山绿水之上。宝生侧眼看着这少女,心中有些东西也被这少女熔化开去,只剩欢悦。
阿木约布却连连退却,少女却紧紧跟随,直到阿木约布退无可退,高高的个子缩身在马匹旁边,少女急促的诉说些什么,阿木约布却无言以对,只能拉着马缰,垂首望地。宝生看不清他的神情,看的有些好笑,又好气。
少女见阿木约布始终不言,沮丧至极,眼角似乎都溢出了泪水,但转眼见到宝生,却又倔强的抽了回去,上下打量了宝生的衣着打扮,气势汹汹的用汉语问起:“你,哪里的。”宝生刚想搭话,却被阿木约布做了手势阻止。
少女见状,双眼睛变暗了,突然闪烁了一下,又变得漆黑,接着姗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转身飞驰上马,只留下一席坚强的红衣清影,穿过浅白的细沙,上了木槽船,船上其他的女子摇开了横杠,划开了碧玉般的湖水,向对岸驶去。
一时间,只剩下宝生和阿木约布两人独立在湖边。阿木约布凝视着木船远去的水路,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悲伤。
多日相处,宝生并不喜欢这个粗鲁的蛮人,但这一刻,也同有戚戚然。
“这湖水,多美啊,像,母亲的眼泪,可是,二十年前,夜里,我们族人的血,染红了,这湖水。我们,沦为了,溪火部,****。”阿木约布语气渐渐悲愤,说起溪火部,更是咬牙切齿。
阿木约布似乎情不自禁:“她,真美,像,仙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是……”
宝生不知怎么接话,站在湖边,只有山风一阵又一阵拂面。对岸,歌声又飘来了,歌声是那么深沉,那么缠绵,一缕缕浸透了水草的凉荫,贴着湖面飘来。
宝生心中微痛,想起一人,眼前山是山,水是水,天是天,又似乎山不再是山,水不再是水,天已经空了,都化成了歌。
湖岛上的白塔在万绿丛中,凝然不动,湖上的云雾衬托的极远处的雪山更加气象非凡。
“你看,那雪山,那是格姆女神的化身!”阿木约布指着雪山顶:“女神的旨意,已经传出,会有,神鹰带领,我们,回到山的那边。”
湖面上一只咕咕鸟轻盈的掠过水面,向雪山飞去。
两人默默回了山上,半路上,却有一武士等候,宝生见正是上次护送自己过来的武士。武士送过一个包裹,一支机弩,一封信件,转身便走。
宝生展开信来,却是连曜的字迹:“我已觅得巧匠按你所绘图样赶制武器,特为你制得这支小弩,务必试玩,看看有何瑕疵。”
宝生左右摩挲这机弩,每个细节都亲手绘制,好奇心起,立于马上,托起机弩,这弩不用上膛,只是将箭插入匣内,瞄向山边树杈上一只小雀,按下弹手,箭便冲破弹匣,小雀正欲飞起,突然嗖的被击穿跌落树杈。看的一旁的阿木约布也啧啧赞叹。
宝生手绘过这机弩的细图,没料到实物竟然威力如此,心道,这只是支袖珍的玩意儿,如果真按比例制的真弩,那这般箭无虚发,那可真是利器。
正想着,随手打开包裹看来,脸上唰的一下就红了。
包裹塞了张小纸条,写着几字:女人的物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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