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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就会回来了,没事的。”
然而我所能说出口的,依然只能是原地踏步的话语。
博士的不安随着四周的越来越暗而扩散开来,他每隔30秒就看一眼手表,又一遍遍地拉扯领口。好几张便条因而掉落了,他都没察觉。
收音机里传出了欢呼声。第一局下半场,阪神虎靠帕乔雷克的一支适时安打抢先得分。
“过了几分钟了?”他问这个问题的间隔越来越短了。“肯定发生什么事了,再怎么说都去得太久了。”
博士的椅子烦躁不安地嘎哒嘎哒直响。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接他回来。没事的,您不需要担心。”
我抬起上半身,将手放在了他肩膀上。
我是在商店街的入口处碰到了平方根。正如博士所担心的,他的确碰到了一点麻烦。找到那家店时,营业时间已过。好在平方根懂得随机应变,已经顺利地解决了问题。他跑到车站对面,找到另外一家蛋糕店,说明了情况之后请人家分了蜡烛给他。母子俩一路跑着回到了博士家。
一进屋,我和平方根便同时察觉了餐桌的异状。酸奶瓶里的花依旧新鲜,收音机在报阪神虎领先,只等分装菜肴的碗碟依旧叠得好好的,但那却早已不再是我们出门之前的餐桌了。就在寻找两支蜡烛的短短的时间里,某样东西便遭到了损害。为了表示庆祝的蛋糕,就在刚才我和博士还注视着的小小空间里,碎了。
博士双手拿着空了的蛋糕盒,呆呆地伫立着。他的后背给黑暗覆盖了将近一半。
“我想准备好,等你们一回来就能吃。”博士像在对空盒子说话似地喃喃说道。“抱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道歉的话才好……已经无可挽回了,都成这样了……”
我们立刻靠近博士,做了一件自认为最能够抚慰他的事情。平方根从博士手中拿走空盒,装作认为那里面装着的东西没什么了不起似的,随随便便地将它搁在了椅子上。我把收音机的音量搁小,开了饭厅的灯。
“没什么无可挽回的,您说得太严重了。没事了,不值得您为此沮丧。”
我利索地动起手来。在这种情况底下,决不可以有半点犹豫或者手足无措。不能给博士多余的时间胡思乱想,而需要尽可能迅速且若无其事地让事态恢复到起初的状态。
蛋糕像是斜着滑落的,一半碎了,剩下的一半好歹还保留着形状。巧克力挤成的贺词,到“祝博士&平方根”为止还安然无恙。总之我先把蛋糕切成三份,再拿小刀当抹子重新抹了一层鲜奶油,然后把散落的草莓、果冻状的兔子以及白糖做的天使也重新摆好,至此好歹总算把半个蛋糕装扮一新。接着在平方根碟子里的蛋糕上竖起了蜡烛。
“瞧,蜡烛也能立哟!”平方根盯着博士的脸说。
“这样就能吹灭火焰了。”我说。
“味道也没变。”儿子说。
“对,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我总结说。
我和平方根轮流劝慰博士。我们反复告诉他,他所犯的微不足道的过失,与他所背负的沉重的罪恶感,是何等地不相称。但他依旧沉默着,一声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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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的爱情算式》第四部分(17)
叫我心疼的,倒不是碎了的半个蛋糕,而是桌布。蛋糕的碎末和奶油块塞住了蕾丝的网眼,用抹布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抹布一擦上去,就会散发出一股甜腻腻的味道。博士难得地使它复活的蕾丝图样,揭示宇宙形成的奥秘的暗号编成的蕾丝图样,就这样被糟蹋了。遭受到无法挽救的伤害的,不是蛋糕,而是这张桌布。
我拿烤牛肉的碟子把弄脏的蕾丝遮住,重新热了汤,准备好点燃火焰的蜡烛。收音机轻轻地报着赛况:第三局下半场,养乐多反败为胜。为了方便随时送出,平方根将用黄色缎带扎好的江夏丰的棒球卡悄悄地塞进了口袋。
“好了,您看,一切照旧。博士,您请坐下吧。”
我说着拉住了他的手。博士终于抬起头来,视线一转向身旁的平方根,便用沙哑的声音问道:“你几岁了?”
接着,他来来回回摸着平方根的头,说:“叫什么名字?嗬——看来里面装着一颗聪明的心啊,难得难得。就像平方根符号一样,无论怎样的数字,它都一视同仁地给予保护,同时给它们一个确切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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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6月24日的报纸上,刊登着一篇报道,讲的是一位生于英国的普林斯顿大学教授安德鲁·怀尔斯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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