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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咬着牙,一字一字说,大颗的泪一滴一滴不断滚落。
顾湘湘掩唇,细碎的哭泣声断断续续逸出,“对不起,小小,对不起,只要你肯原谅我们,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原谅你们?不,不可能。”她扶持住墙壁站起来,摇摇晃晃向门口走去:“我会查实这件事,如果你们所说这一切是真的,我至死都不会原谅你和耿绍昀,你们必须付出代价,很大的代价。”
沈韵心含怒摔下茶盏:“你什么意思,分明就是仗势欺人!”
小小在门口转过身,眼中凌厉的光芒逼得她们不敢正视,“对,这一次我就是要仗势欺人,又怎么样!你们先欺我,难道我就不可欺回去?不要指望我是宽容大度,以德报怨的圣母;更不要指望有皆大欢喜的大团圆结局;出了这个门,从此你们就是我的敌人;我一定、一定会把你们给予我的痛,加倍还给你们!”冷冷的目光从她们身上一一扫过,她没有做过天理不容的坏事,没有伤害过其中任何一个人,她们无端端的就把她推入了暗无天日、永不超生的地狱里,那么,她为什么不可以把她们一起拖入地狱?
出了茶庄,小小茫然向前走,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行走在哪里,天空开始飘起雨丝,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深秋的风雨寒气侵骨,雨水沉着她的发丝滴落,却感觉不到冷。走了很久,终于筋疲力尽的坐在江边,望着奔腾不息的浪花,想起《上海滩》主题曲: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 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爱你恨你 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
手机铃音不停的响,她麻木按下接听键,“小小,”耿绍昀焦急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来,告诉我地址,我去接你。”
她的鼻子发酸,“绍昀。”没有看见她,他是那样的着急,她应该相信他的,不是么?轻轻吸了口气,她又喊一声:“绍昀。”
“小小,”他疑惑,“怎么了?”
“我想问一件事,你一定要对我说实话,一定!”
他声音低沉:“什么事?”
“你母亲说——”她声音很轻,轻得如同梦呓,“你母亲说顾湘湘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电话那端没了声音,觉寂片刻,他小心翼翼说:“小小,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一颗心渐渐沉入黑暗深渊,剧烈的痛楚,痛过之后,反而没有了任何感觉,“你只要告诉我,是或都不是!”
“小小,”他像是在求她“告诉我,你在哪里。”
“为什么不回答我?”她干涸的眼睛里已流不出眼泪,雨水飘入眼中,冰冷刺痛,喃喃问:“为什么不回答我?”
“小小,让我去找你,见了面,我们再说,好吗?”
她木然合上手机,电话被挂断不到两秒,急促的铃音又响起。她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耳畔往复回荡:他们真心相爱,他们真心相爱……我是绍昀的母亲,难道会抵毁自己的儿子不成?
手一扬,手机在半空划出长长一道弧度,落入了湍急的江流中。滔滔巨浪似乎在她招手,来吧,下来吧,只要下来,所有爱恨苦痛,从此与你无关!
第四十四章
小小受到了诱惑,身体无意识向前倾过去。猝然间,一只手猛的抓住她手臂,大力把她从江边拖开,急切的声音里挟着怒气:“你疯了,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小小抬起空茫的眼,她并不知道自已刚才在干什么,有人之所以不畏死亡,是因为对这世上一切无所牵挂,可她心中分明还有许多牵挂。
手臂被握得生痛,理智在空白脑海中一丝一丝复苏,她的视野里终于有了焦点。沈嘉恒站在面前,关切注视她,“你,怎么了?”雨水沿着他头上安全盔的边缘滴落。不远处,江边工地上机器的轰鸣声,在这阴雨黄昏,听起来竟像是悲鸣。
小小茫然摇摇头,居然还不忘礼貌的说一声“谢谢”,转身继续漫无目标的向前走。当天际最后一丝光线湮灭于夜色中时,她迷失了方向,分辨不清来路归程。寒风冷雨扑面而来,她的两颊却滚烫火燎,全身虚软无力,十分难受。
一辆车子从后面开来,缓缓停在她身旁,车窗玻璃徐徐降下,沈嘉恒探出头:“上车,我送你回去!”
她站在原地不动,心憔力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他走下车,半带着强制,把她拉进车厢内,并细心为她扣上安全带,才回到驾驶座上。她全身被雨淋湿,发稍挂着点点水滴,风雨中被冻得麻木,感觉不到冷,进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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