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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振华是他的仇人,他本应该拍手称快才是。可是当时李曼舒提出要来见陆振华的时候,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
想到这,陆尔珣的手无意识地微微握紧,直到听到天赐小小的呼痛声才回过神来。
“爹爹,您怎么了?心情不好吗?”天赐揉了揉自己的小手,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担心地说道。
“没事。”陆尔珣虽然仍板着一张俊脸,但心中却流过一道暖流。这小家伙!
看着陆尔珣柔和下来的目光,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安德烈对着小天赐偷偷地眨了几下眼睛。
医院的情况正如陆尔珣预想的一样,拥挤破败,狭窄的过道中消毒水味以及汗臭味。不得不说,陆振华能够熬到今日,实在是一个奇迹。
陆家的经济状况早就今时不同往日,秦五爷也算仗义,一直让陆依萍留在“大上海”。工资虽然挺高,但陆振华的医疗费却是个无底洞,医疗护理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况且观众是无情的,当初的陆依萍清新与众不同,八年的时光,新鲜感早已过去,新来的年轻歌手一个接一个,白玫瑰早就不是原来的白玫瑰了。
陆尓豪在监狱里关了几个月,不知道在里面经历了些什么,出来的时候也学乖了。从前的纨绔脾气被磨得一点也不剩,老老实实找了份工资不高不低的工作。
当陆尔珣推开病房门进去的时候,里面昏昏暗暗地挤了不少人。这病房是个大房间,摆了不少床位。
陆振华躺在靠窗的最里面一张,旁边的柜子上摆了一盆花,郁郁葱葱的,显得很有精神。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几个浪漫主义作祟的家伙的功劳。还好是送给自己的父亲,要是探病的时候送给别人,还不让人给骂死,这不是咒人在医院里“留根”嘛!
病房里有些潮湿,隐隐约约还透着些骚味。因为陆振华的病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陪床的人还挺多。连陆依萍和陆尓豪都请了假,一脸担忧悲伤地坐在旁边。
看着头发花白,脸色蜡黄,四肢萎缩干瘪的陆振华,陆尔珣本应该觉得痛快,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一手布下的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门口,却无法提起脚步走进去。
“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尖利刺耳的叫声,让陆尔珣一下子缓过神来。
“你这个恶魔!你在这干什么!难道你害得我们家还不够吗!”穿着粗布衣服的女人一脸厌恶地大步冲到门口,张开双手拦在陆尔珣的面前,摔碎的热水壶静静地躺在不远处,缓缓地冒着热气。
陆尔珣瞥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拨开她的手,拉着小天赐往病房里走去。
天赐回过头好奇地看了看陆梦萍,歪着头乖乖地跟在陆尔珣的身后。
“站住!”被忽视的陆梦萍咬了咬牙,再一次冲上去拽住青年的手臂,“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梦萍,让他们进来吧。”八年中,看尽人情冷暖的陆依萍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倔强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了,曾经青春靓丽的脸上,带上了沧桑。她静静地注视着这个记忆中的身影,既是她的初恋,也是她的弟弟。本该恨他的冷酷绝情,可是再一次看到他时,心中却出乎意料的平静。
陆梦萍闻言恨恨地跺了跺脚,她不明白依萍是怎么了,怎么可以让这个丧心病狂的恶魔接近他们。心中虽然不满,但是她还是依言拿开了手。爸爸生病了,依萍现在是一家之主,家中大部分的经济来源还需要靠她,陆梦萍早就习惯了听她的话。
陆尔珣一行人在几人警惕的目光中,慢慢地走到了陆振华的床前。
陆振华早就已经醒过来了,他浑浊的眼睛吃力地睁着,胸口剧烈地起伏,略微有些歪斜的嘴角无法控制地淌着唾液,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般,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
李曼舒这是第一次看到病中的陆振华,威廉曾经有几次给陆尔珣送过陆振华的照片,但从来也没有给她看过。她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记忆里那个强大唯我独尊的男人吗?
李曼舒的目光让陆尔珣无法抑制地生出几丝烦躁。为什么要心软!这是这个冷血男人应有的下场,不是吗?他在心里质问,不知是对李曼舒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
“尔……尔……”陆振华艰难地张开嘴,不知是在叫陆尔珣的名字,还是在叫儿子。他望着陆尔珣的脸,眼角慢慢地滑下一道浑浊的水渍,右手手指几不可见地动了一下,似乎是想去抓他的手,却始终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小天赐看着感觉有些陌生的爹爹,抿了抿小嘴,伸出小手勾了勾陆尔珣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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