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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其实早猜到故事的主角,指的无疑就是他自己与杜颜了,为何单烙要跟我说这个?他疑心我不是杜颜本人了么?想着,不敢言语,要不是早看过颜的手札,我真会以为他那平铺直叙的调子,在叙述他人的过往。
“你知道么,那一个故事里从头至尾最为恐怖的人,不是皇子,而是那个皇后内侄女,她,才是真正的魔头!”他最后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的,语气森寒,此后,不言语,不激动,任凭月落衣裳。
夜深了。
只有我和他还醒着。
突然感觉这故事已经偏离了自己的想像,而我,只能傻傻地听往年的花谢成今时的人语,倍感恐惧……
第20章 斗智采花
我和单烙就这样互相看着,等对方先开口……
月儿已经瘦了,我才再次睡去,只觉得梦里有人温柔地拈被角,轻而暖的被毡愈加裹紧了身体,我偶尔睁开睡眸,还能见到一汪凝望,如同脉脉清泉。
天际,晓星渐没,红霞倏明。
初夏的阳光,不烈不清,极舒服,悠悠从撩开的纱帐外透了进来。
我慢慢坐起身来,单烙早已不见踪影,我忆起他昨日说的“魔头”两字,咬得狠狠的,仿佛会嚼出血来,不禁让我心生未知的恐惧。
思及此,我胡乱收拾了衣物,撑住还有些疼痛的身体,几乎是逃离的,走出这个有些悲伤,还让我看不明白的地方。
胖瘦头陀等候在宫外殷殷呼唤,“郡主,郡主……”我罔若未闻,愣愣看向层层叠叠石雕下异常刺眼的三个字,龙衍宫……
我居然在他寝宫住了一夜……
心中不觉高兴,反而是深觉后遗无穷,感慨地叹息后,任两个小太监扶我往自己的住处而行。
归去途中巧遇云茴湘,与她擦身而过的一瞬,她对我第一次美艳地笑了,眉眼中尽显风情,却看得我毛骨悚然。女人的直觉总是能察觉一些真伪,至少那笑,包含太多东西。匆匆一瘸一拐掠过她的身边,面无表情。疼着呢,可没功夫跟你玩后宫乱。
回到屋里,我揽镜而坐,略显模糊的五官呈于上,依旧清炯的双眼,还未褪尽稚气的脸庞,“杜颜,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你告诉我啊!”我皱起眉,镜中人也跟着皱眉,嗟叹数声,一切都是无解,杜颜,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我是入了如何复杂的境地?
司空拓应是脱离了险境吧,听太监们私下议论,皇上突然大赦了我与司空,往后的事情他再做定夺。
碎嘴的宫女们偷偷说着小道消息,单烙亲自来地牢抱颜卿郡主出了地牢,还有一夜寝于龙衍宫的事情也传得沸沸扬扬。平日热络的一些妃子均跑来探望,个个称我命好,道了许多恭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也懒得分辨。
又恢复了一切平淡的日子,因身体不适,免了那破太监的活儿,整日在自己房间里孵蛋。还好我生来就是一把懒骨头,这样睡觉睡到自然醒的生活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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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夜,月光如海般蔓延。
我早早挥退了两小太监和一干奴才,爱干嘛干嘛去。
我枕着书,慢吞吞翻看,有股子异于房内薄荷燃香的味道袭入鼻翼。还没到三秒,整个屋子弥漫袅袅烟雾,血差点就此喷出,这是谁啊,至于烧那么多香料么,升腾冉冉,我猛咳了几下,感到全身开始失去知觉。
迷香?哪个下手那么狠啊,想弄晕一头大象吧?臆想中的昏厥没有来临,神志倒是越发清明,只是全身已麻痹。
世风日下啊,连皇宫里都有人能无声潜伏进来……
没待我多想,窗边挂着一个人,传说中自命风流的人物似乎都是以这姿势登场,我无言地翻个白眼。
来人倒是没有穿一身黑的夜行衣,而是更为具有个人的特色的紫色一袭薄衫,蒙面、好以整暇地一脚弓起搭在窗沿,另外一腿悬于内侧,慵懒潇洒。
我本捧在面前的书渐渐滑下来,软趴趴地快贴上了脸,“喂,你想做什么?”要杀要剐倒是吭个气啊,在那装情圣算怎么回事,我顺便拔高嗓子,企图外边的人能够听到这里的不对劲。